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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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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若只是龙角粉也就罢了,可如今听那铁匠说其中还有师父的骨粉,卜绘是铁了心的也要回去拿。

这时候心活了,更不想再回去叫姜盛恒浪费时间,便匆匆的拿钱雇了一个小孩,去给他捎去了口信,自己则是雇了一个车夫,即刻去了盛振。

车夫紧赶慢赶的行至阴街的路口,说什么也不走了,卜绘没法子,只好下车付了钱让车夫走了。

阴街还是那条阴街,依旧是冷清的没有人气。但是回忆还是忍不住的从脑子里蹦出来,勾.引着卜绘去追。

长长短短的画面重复着,卜绘还来不及触碰,脚步便被阻留在了义庄的门口。

以前从外面回义庄的时候,就像是回家,总是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往里跑,然后坐在院子里等师父做好一桌子的菜,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吃饱饭,然后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师父做饭的饭香味,就像是刻在了卜绘的脑子里,让她至今也忘不掉,只不过,她却是再也闻不到,吃不到了。

当初她曾铁了心要走,可如今天道轮回,她却又不得不亲自回来打开这道沉重的大门。

说到头来,这一切都该算是她,自己赏给她的巴掌。

门被她缓缓的拉开,也不过刚见一个狭小的缝隙,她就听里面传出了一声盆子落地的声音,响的清脆。

她手上动作一块,拉开视线,就见院里正站着一个身着破烂的女人。而她的脚边则是散落了一地的青菜,和一个叩在地上的菜盆子。

“绘师父,你回来啦”女人不自在的笑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面上又惊又恐。

卜绘并不奇怪义庄里进了人,反倒是奇怪为什么她会认识自己。毕竟她在阴街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没露过面,“你认识我?”她不禁问道

女人点点头,一举一动还带着大家闺秀的礼仪,“绘师父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认得你这衣裳,和以前我来时见到你穿的样式一样,一点没变。”

义庄没少来过女人,她也没少去接待过,所以她一时根本记不得眼前这个人是谁。她没说话,细细的打量着她,却意外的发现,她和当年秋老妇那身边带着的姑娘,颇为相似。

卜绘心下生疑,开口便问她,“你是秋老妇的女儿?”

女人点点头,答道:“我确实是秋老妇的女儿,叫秋叶。”

卜绘有点意外,“你不是嫁给万家了吗?再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这地步啊。”

秋叶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说:“要怪也怪我自己,没能管住我那个贪心的娘,让她染上了赌.瘾,最后欠债居然让人家讨债讨到了万家,牵连了我丈夫被砍了一刀,落下了坡脚的毛病。所以,我们母女才会被万家赶出来。不过好在是他还认孩子,没让孩子跟我们出来,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那你娘呢?现在去哪了。”卜绘又问。

“她死了,在我们被赶出来之后,赌上了所有的家当,最后因为欠债被人活活打死的。”秋叶淡淡的答,像是在说着与她无关的事情。

卜绘几乎总都能碰上伤心的人,但她也总是不会安慰人,只岔开话题说:“你看见我屋里的一把匕首了吗?”

秋叶面色减渐缓,慢慢的带起了笑,“看见了,就在那屋子里的柜子,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说着,转身就往屋里奔。

秋叶虽然自小没生在富人家,但年年都会有几件像样的衣服换着穿,可如今被自己娘一坑,她也只能穿一些东拼西凑的破布头,虽然洗的干净,但东一块西一块的修补,总像个乞丐。

卜绘走进屋子,看着被打扫的一沉不染的屋子,就更多高看秋叶一眼。

秋叶一路走向衣柜,从一堆衣服中拿出了被包裹的银匕首,隔着一层布递给了卜绘,“这匕首在这,衣服也在那,我什么都没改动,就是吃了点地窖里的菜,和用了床上的被子。”

卜绘拿回匕首塞进了衣服里面的暗口袋里,转眼抬眼看着秋叶说:“没事,这屋子里的东西你随便用吧,那里面的衣服你要是能看得上就改改穿,要不然以后天就越来越凉了,你穿这点可不行。”她说完,就从钱袋子把大洋都倒了出来,总共十三个,她自己留了一个,余下的十二个她就伸手递给了秋叶。

秋叶见此,仿若受宠若惊,忙不迭的摇头退后几步说:“这可不行,我本来在这住就没给房钱,这又白用了你的东西,是万万不能要你的钱的。”

卜绘摆摆手,“说什么房钱,我这本来就是给别人住的,你要是不怕你就在这一直住着,要不然这也是空着。”她说完,就又走近她,想把钱给她,可没想到她却又往后退,这时候,她就觉得这硬塞肯定是行不通,可要是不给她也觉得不行,索性她就直接把钱放在了桌子上,拔腿就跑。

她刚一跑,秋叶就反应了过来,疾步就随着她追了上去,可却连她的影子也没捞着,气喘吁吁的跑到阴街的一半,她就已经挺不住的停下了脚步。

另一边,姜盛恒刚一下车,就见卜绘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你跑什么呢?有狗追你啊?”

卜绘急匆匆的跑,这想停还收不住脚,直接就跑过了姜盛恒,冲出了阴街之外,坐到地上说不出来话。

姜盛恒愣了一下,转手从兜里拿出了几个铜板给了车夫,就走向了卜绘。

“你干什么呢?”姜盛恒问她。

卜绘急喘着气,断断续续说:“没没什么就是给别人点钱,怕她追上来。”她说完,就抬眼问他,“你还有钱吗?”

姜盛恒摸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铜板,蹲下身递给了卜绘,“我走的急,就带了这些,够不够?”

卜绘理好了气息,盯着姜盛恒的铜板,伸手拿起了一枚,好奇的举在眼前看,“你这也是钱?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姜盛恒一怔,低头看一眼手里的铜板,“那你以前见过的钱是什么样子的?”

卜绘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来了最后那一个大洋,亮在了姜盛恒的眼前,“喏,我以前用的钱都是这样的!一个能拿好多青菜,够我和师父吃三四天。”

姜盛恒算是开了眼,知道了大洋还能这么花,以前要知道卜绘是这么认钱的,他早就来她家旁边摆摊卖菜了,估计现在都能发家致富了。

“你快点把这个钱装起来,丢到义庄院里去,接济接济秋叶。”卜绘急着说,一双眼睛充满了斗志。

姜盛恒点点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就去。”他说完就起了身,不紧不慢的走向了义庄,回头还不忘看卜绘一眼。

卜绘坐在地上,没一会就觉得地上的凉气钻进了自己的皮肉里,她觉得凉,就站了起来,在阴街的路口来回走着,等姜盛恒回来。

可等了半天也没看见人影,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又抬步回了义庄。

一到义庄,卜绘就见义庄的门大开着,院里却不见一个人,正是慌神之际,她就听见从后院传来了一声哀嚎之声,直往耳朵里钻。

卜绘心一紧,抬脚就跑到了后院,却看见姜盛恒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井边,什么事都没发生。

“刚才我好像听见什么东西叫了是吗?”卜绘站住脚步问他。

姜盛恒回过头来冲她一笑,“没什么大事,就是井底那小地缚灵成了气候,偷跑出来害人罢了。”

卜绘一进门就没看见秋叶,这会听见姜盛恒说的话,便令她不禁担心起来,“那秋叶去哪了?”

姜盛恒回头又看了一眼井,转脸才回答卜绘说:“她在屋子里,现在也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

卜绘想了想,觉得让秋叶一个人待在这阴气重的义庄不是事,“要不然我们把秋叶带走吧,留她在这太危险了。”

姜盛恒摇了摇头,“她住在这没什么事,还解决的已经解决了,我也召来了青蟒,有它镇宅你大可放心。”

提起镇宅,卜绘就不得不想起了匕首,这就明白了小地缚灵突然反天的原因,也大概都是因为她拿走了这把匕首,没了威慑他的东西,才令他肆无忌惮的跑了出来。

想到这她就不禁后怕,若不是姜盛恒回来,秋叶就有可能会因为她的倏忽死掉。

她不说话,姜盛恒也不说话,拉起她的手就走出了义庄,关上了义庄的大门。

出了阴街之后,他们就用那唯一的一个大洋,雇了黄包车回了张安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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