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晚上,纪南约季洪在C市有名的‘夜色酒吧’见面。
季洪过来的时候,秦昊也在。他坐在吧台上拿着瓶啤酒在喝,啤酒瓶透明的已经见底,来了有一会儿。
眼神一瞟,正好瞟见季洪过来,秦昊放下酒瓶过来。
季洪眼神微冷。
纪南喝了不少上洗手间刚回来,瞧见着架势,从旁道顺过来,一把拉住季洪的胳膊,他自小在季洪面前就没胆,现在长大了更没胆,至多也就做到这样。
低着头,凑到季洪的跟前,喝得不少,脚步有些踉跄:“三哥,你个六哥有事好好聊,先别走,好歹给我纪南点面子,把事情说清楚,好不好?”
“你的面子?”
季洪抬头看向他,蓦地一笑,神情泛冷:“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纪南没料到季洪这么狠,几句话,字字诛心。他一时没了言语,连带着扯住季洪胳膊的手都没了力气,松了下来。确实,这几年也就他巴巴地跟在季洪的身后。
别人都笑话他纪大少是个跟屁虫,这辈子离了季洪就没法活。没说错,他还真这样,他自小就是遗腹子,刚出生老爸就死了,姐姐刚成婚,是他家老太后把他一把屎一把尿,一个女人把他养大的。
那时候小,被老太后教的娘娘腔,斯斯文文的没打过架,经常被人欺负。是季洪帮的他,那个时候他就跟着季洪了,一辈子,他没想变过。
“三哥这话有点狠!”
秦昊一把拉过纪南,站到自己的身后,声音也变冷几分。季洪这话有些过分,即便是迁怒,这迁怒也过头了。
季洪没说话,冷眼瞟向纪南。
纪南对着季洪憨憨地一笑,依旧没心没肺:“三哥,我没事!”再看向秦昊:“六哥,我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你是我们的小弟,我看不得你受人欺负!”
季洪冷冷一笑:“现在讲兄弟情义,你老六有种,当初‘种’跑哪里去了?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求到我这里来,你很有本事?”
秦昊站在那儿杵着,难得没说话,他确实没本事。自己的老子抓了他的女人,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三哥,你也少说几句!大家兄弟有什么好好说,这些年还在C市呆着的除了我们三儿,其它兄弟都不回来了。我们得珍惜不是?”
纪南左手揽过秦昊的胳膊,右手揽过季洪的。
“小孩子一个,你又知道什么?”
额,纪南神情变僵,“我知道。三哥,我知道的。六哥找你是为了六嫂,梁子衿那事,您就帮帮忙呗,六哥家老子跟国际上那几个人有些牵扯,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老巢。”
停顿了下,“再说三哥,就说六嫂跟我们之间的交情,我们也该帮忙不是,你就别矫情了,我可记得以前你对六嫂还挺不错……”
他自觉失言,瞟了一眼秦昊,没在吭声。
季洪没在讲话。
纪南揣测出来几分意思,事实上如果不是揣测出来季洪的意思,也不会听秦昊的话,把季洪约出来。只是面上得过得去,不过给大家一个台阶下而已。
只是现在话赶话,闹出来这出,不知道这个台阶能不能顺利下去罢了。
纪南瞟了一眼秦昊。
秦昊拧了拧眉头,朝前走了几步,站在季洪跟前来,头微微低下:“三哥,这事当我求你!”
历来秦昊都没在季洪他们跟前服过软,这大概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回。
酒吧夜色很浓,霓虹灯闪烁的根本看不出清楚对方的眼睛,表情……
季洪站在原地没动,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烟,刚刚点燃……
“你好,先生这里不准抽烟的……”
服务生刚说完,就被纪南一把按住脑袋朝着旁边一拨:“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也不瞧瞧爷爷们是谁,就敢在触我们太岁的霉头,不想干了,还是怎么地?”
这话说的有点狠,服务生才刚毕业的大学生,做事循规蹈矩的,没想到会惹到不该惹的人,愣在那里,立刻就呆住了。也不懂得圆滑点,道个歉算完事,就那样傻站着。
眼前火光窜起,烟头点燃,季洪放到嘴边抽了口,边吞吐烟雾的时候,边拿眼瞧身边那个呆住的小朋友。
大约五六分钟过去,烟抽完了。
季洪将烟头踩到地上捻了捻,火光窜灭:“捡起来,这事算完了。”
“是,是……”
服务生立即回过神来,半跪在地上就开始捡地上的烟头。
季洪忽然没了兴致,抬眼看向纪南:“走吧,这里没意思,有事我们外面谈!”
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刚走几步,回头看向里面:“这个小子有点意思,纪南吩咐人照拂一下!”
那个捡烟头的服务生,一脸惶恐的瞪着季洪的背影,半点也搞不清楚他的意思是什么。只是心底里最深处的恐惧告诉他,‘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然后这个‘照拂一下’,是想要找人教训教训他吗?’
想到这,他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扭头看向最近的人,穿着浅灰色的毛衣,表情清俊站在一边,至始至终没动的人:“先,先生,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您,求您不要……”
秦昊皱了皱眉,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季三哥的名号在圈子里最好用,以后有麻烦了就用这个。”
服务生依旧没懂。
纪南看那副样子替他的智商捉急,本来都朝前走了几步的人,又绕回来,依旧拨了一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这都不懂,小子你走运了,我三哥从来不吩咐人照拂过谁,看来你很得他眼缘呐!得了,快去快去干你的活去,下次有事记得报我们三哥的名字,这就是一块免死金牌。屡试不爽!”
—
房间依旧昏暗到不见丝毫的缝隙,看来她又回到原先最初被关押的房间。
身体经过之前那样强大的刺激之后,现在还没恢复,浑身绵软无力到没有半分力气。
秦振泽还算有几分良心,到饭点的时候,会有个带着墨镜依旧看不清楚表情的黑衣人进来给她喂饭。房间里的灯依旧是个瓦数低到她不知道多少度的白炽灯。
或许是错觉,亦或者是视线没跟上那种适应度,她觉得看四周任何东西,都模糊不清,完全辨别不到光亮。
但即便如此,她该吃饭的时候依旧在吃,即便那个黑衣人不耐烦的时候会骂骂咧咧她几句,但她依旧在很努力的吃饭。然后按照吃饭的次数,来辨别现在的时间,是白天,还是黑夜。
现在是晚上,晚餐。
“谢谢……”
她的声线依旧嘶哑,虽然距离秦振泽离开之后,她又疲惫的睡了一觉。但嗓子依旧还未完全恢复过来,颤颤巍巍的,显得格外费力。
黑衣人没料到眼前这个女人,会对他说谢谢,完全有些懵逼在当场的意思,“你脑袋不正常?”想到秦振泽临行前的交代,‘不能让这个女人有半点毛病’,立刻掏出手机来就要拨打电话:“我帮你叫医生过来!”
“我……我没毛病。”
梁子衿也很佩服眼前这个黑衣人。
黑衣人透着窗帘外透进来的点点的光,愣了几秒,恢复如常的冷硬表情:“那就好,赶快吃完,你早点休息,我们也早点休息!”
想到女人之前的那声:‘谢谢’,他又补上几句:“你在熬熬,看这个情况,就快要熬到头了,马上就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这里就是噩梦,以后就别在记起,也别招惹你招惹不起的人,知道了吗?”
黑衣人说的话,梁子衿全然没听进去几句,只唯一记得那句了‘马上就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
想到之前秦振泽说的话,秦昊打过电话给秦振泽,所以是他妥协了吗?
妥协的理由,是因为她?
这种可能蔓延到心间,有种没来由为之而感到‘欣喜’。这种‘欣喜’有那么瞬间,冲散所有的回忆里的恨,只剩下秦昊对她好的部分。
她想,或许女人大约就是这么好骗的物种,爱或者不爱,对于爱的深的那方,就相当于一道圣旨。圣旨你生,就生。圣旨说你死,你就得死。
—
褚冉已经两天没有见到梁子衿了,连带着徐献也没有了联系。
最开始,她浑浑噩噩的照常送送Angla到学校上课,后来舆论压力太大,全民皆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Angla就知道了这件事。有天放学回来,一直趴在她的怀里哭,还问她:‘妈妈去哪里了,妈妈去哪里了?’
那天Angla哭的很惨烈。
虽然她照顾Angla已经很久,但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她,心里疼的要命,可却又不敢告诉她,‘她妈妈失踪了’。最后只是等到她哭好了,才跟她解释电视上的事情,她妈妈的事情,最后才告诉她:‘妈妈去出差了,等过几天就回来了!’
小孩子是那样敏感,即便褚冉没有说的很明白,但Angla却很听话懂事的点了点头。
她想妈妈肯定是因为压力太大,所以暂时不在这里了。
“干妈,是不是只要Angla乖乖听话,乖乖上学,妈咪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那一刻,褚冉的心情特别的难受,酸涩。
但她依旧强忍着泪水,将Angla搂在怀中,告诉她:“对,妈咪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