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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 风餐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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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杨启承笑得更大声了。

许久不曾见面,就更别提吵嘴了。杨启承竟忍不住想念起这种感觉来,似乎苏雪彤越气,他就越开心。他们两个人相处的乐趣似乎就在于此。

苏雪彤却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正事了!金胖子的事到底行不行啊,我和春雨一起去吃过他家的东西,你真的很不错,而且几乎是座无虚席呢,一般晚饭高峰的时候,还需要排队等座,我是觉得真的很有潜力,你倒是给个意见呢!”

“你是总裁,你决定就好。”杨启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啊?”此时此刻,苏雪彤心中有千万种念头,杨启承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嫌她管的事太多了?还是他根本就不看好金胖子呢?或者他生气了?这种无穷无尽的猜测折磨的苏雪彤很难受。她希望杨启承能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而在杨启承那里,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差别吧!

女人的心思是一般都比较细腻,无关紧要的一件事,都能产生千万种联想,而对于男人来说,原本很复杂的事情,他们也可以看得很简单,就拿是否跟金胖子烤串合作这件事情来说吧,在杨启承看来,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就算金胖子烤串变成全国连锁,乃至全世界连锁,它所带来的经济利益也是有限的。当然,万一赔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如果苏雪彤喜欢,就由她去做好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多了?把鸡毛当令箭?”苏雪彤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杨启承愣了,“你说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意见呢!还说出那样的话来奚落我。”这也就是相处的时间久了,苏雪彤对杨启承的脾气秉性太了解,才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要是换做从前,她肯定当场就写下一份辞职报告。“我也知道这种临危受命背后的无奈,我更清楚自己的分量,其实,我只不过是希望杨氏集团能越来越好而已,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安安心心的等你回来好了。”

杨启承彻底晕菜了,他完全不知道苏雪彤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竟然会产生这么古怪的想法,“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就去做好了,我没有什么意见,就无条件支持你!”

听到杨启承肯定的答案,苏雪彤还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她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那我就走程序了,过几天跟金胖子签合同!”

“好。”

这样就完了?苏雪彤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也许是杨启承已经被她的商业头脑所彻底折服了吧!没错,他也认为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具体的合作方式,就跟左茗羽好好探讨一下。

因为左茗羽是一个十足的小抠,只有对待林新月的时候才会挥金如土,面对金胖子,他一定会尽可能多的为公司争取利益。而像金胖子那样没有头脑的家伙,一定看不出里面的利害关系。

“对了”,杨启承终于要发表意见了,“还记得之前杨家的那个老厨师吗?他回到老家之后也开了一个餐馆,生意挺不错的,如果你做个生意做成了,那就去看看那个厨师的餐馆怎么样,说不定比金胖子的还要好!”

说起这个老厨师,杨启承一阵心酸。

当初,把所有的钱都转给了苏雪彤,只留下一张飞机票的钱。那个时候,他一直没有露面,只知道,杨氏集团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却不清楚到底是多大的缺口,就只能拿出身上所有的钱。

在那之后,他身上就只剩下五块钱。本打算等着吃飞机上的免费盒饭,以前,他坐过那么多次飞机,连筷子都没有动过一下,现在却无比期待起来。然而飞机要等到明天才能起飞,他不得不饿着肚子度过大概一天零一夜的时间,而且面临着露宿街头的尴尬境地。

他名下有那么多餐馆、酒店,而那个时候,他还不适宜在公共眼中出现,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手放松警惕,他的对手当然就是孙明昭和孙嘉良。没办法,他只能在大街上闲逛。路过一家餐馆,里面的香味儿不住地飘过来,让原本就有些饥饿的他,迫切的想要吃东西。

明明已经身无分文,他还是走了进去,美食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他刚坐下来,就有人过来招呼他,抬头一看,就是从前的老厨师。杨启承当时就不高兴了,“你不是说要回老家吗?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妻儿才要离开杨家吗?”

这辈子,杨启承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骗。何况,他觉得当初对待老厨师,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老厨师见到杨启承,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时,一个女服务员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老厨师指了指,“这就是我的老婆。”他干脆坐在杨启承对面,“我当初可不是回老家么,回去一看,老家的经济条件实在是太差了,特别是教育方面,跟A市简直没得比。这不,我就带着他们来到了A市,孩子还没有放学。”

“回来之后,我首先想到的也是回杨家,可惜,我听说杨家已经请了一位新的厨师,我也就没好意思张嘴,现在跟着我老婆一起打理这个小餐馆,生意还算红火,也足够养家糊口了。”

说完了自己的情况,老厨师就忍不住关心起杨启承来,“老板怎么会来小店?”的确,以杨启承的身份,什么时候光顾过这样的小店,就是这门脸的档次都差得太多。

“也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吧。”

老厨师听了杨启承这话,别提有多高兴了,“那我这就去给老板炒几个小菜,您稍等!”他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后厨,杨启承环视四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来这种餐馆吃一顿饭,而且还要吃一顿霸王餐。

老厨师的妻子很快就端上来几盘菜,她笑的很热情,却不善言辞,并没有跟杨启承说一句话,杨启承也乐得自在,都是他最爱吃的菜,杨启承大口地吃了起来,一不小心,就把四个菜全部吃光了。

“老板,我再去给你炒两个!”老厨师忙完之后,就看到了餐桌上只剩下几个空盘子了,见杨启承吃了这么多,他开心得不得了,以前在杨家大院厨房的时候,还从来没见过杨启承吃这么多东西呢。

杨启承摆摆手,“不用了,我吃饱了,你去忙吧。”

这时,刚好来了两位客人,老厨师只能去忙了。见老厨师和他妻子都不在大厅里,杨启承匆匆出了门,这也是他这辈子做过最不磊落的一件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存愧疚,虽然他知道老厨师不会因为一顿饭钱,而对他有什么想法,可是,他自己觉得别扭。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见不得光。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把饭前加倍补上。

“是吗?”苏雪彤对于那个老厨师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他总喜欢做西餐,生不生熟不熟的牛排很难吃,对此,她并不感兴趣。当然,他也不知道杨启承的那段遭遇,所以,就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你还在法国吗?”

“嗯。”杨启承的情绪有些低落,这些话,他一辈子都不能跟苏雪彤说。

“在忙什么呀?”这是苏雪彤好奇了很久的事。

“等我回去你就知道了。”

竟然拿这句话来搪塞她!苏雪彤难免有些不开心,“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个周末。”

“什么!”苏雪彤本以为这应该是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的桥段,没想到,杨启承竟然给了她一个日期,而且是一个很近的日期。她仿佛觉得杨启承马上就要走进家门,急忙坐起身来,理了理头发,最近忙的她都没有什么时间照镜子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是不是还可以。

“慌什么?是不是家里藏了男人?”杨启承很严肃地问道,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

“是啊,你再不回来他可就跑掉了!”这一次,两个人总算合上拍了,“怎么觉得好突然呢?”

杨启承沉默了。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突然,而是觉得这个过程太过漫长,他离开家已经太久了,离开苏雪彤也太久了,恨不得现在就能插上一双翅膀,自己飞回去。“家里都还好吧?壮壮有没有变强壮一些?”

“嗯。”苏雪彤的眼眶又湿了,她一个人撑了太久,杨启承终于要回来了,她的天空终于亮了。“我们都在家里等你。”

“好。”

挂了电话,整个世界都沉默了。两个人憧憬着周末他们见面时的样子,彼此之间的那份感觉是否还一如当初?心中控制不住的悸动,恨不得现在就能出现在彼此的面前,紧紧相拥,再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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