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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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初冬,我和她漫步在街头,人行道上虽然时常地有人从我们身旁走过,但是在我的心里却只有我和她,这是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连我们身旁的一切都只属于我们——城市的夜刚刚到来,而月色却比街边的灯光更明亮。我们在街边缓缓地走着,不知不觉地在朝着街道的暗处、偏僻的地方行走,我们的眼前顿时变得冷清了起来。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伸展在雾气中的枝桠显得有些寂寞,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它们光秃秃的身体上。前面有着一个荷塘,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荷的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象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还有荷塘边的那些弯弯的杨柳,它们稀疏的倩影,象是画在荷叶上。

走过了荷塘,在我的眼前,柔弱的月光与灯光融合成一片昏暗的天地,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将我们前面那条走廊的轮廓描绘出来。那条走廊与小石径相接。走廊上方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将走廊上空覆盖,如同一把巨大的绿伞撑在上空。月光透过夜间的缝隙,在走廊上投下许多“星星”,走在夜间的廊上,如同漫游于银河之间。那实在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惬意。

我和她都不再说话,因为我们都在享受着那一刻如诗如画般的夜色。

她的手在我的胳膊里面,我的手在她柔软的纤腰处,我感觉到了,我们的心已经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可是,猛然地,我感觉到自己胳膊里面她的手在发抖。“怎么啦?”我问道,心里面刚才的那种愉悦感受顿时消散。

“好像,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她说,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急忙地转身去看,果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那是一个男人,夜色里面我看不清他的脸。月光下的他,脸色苍白诡异。

“是他?”我低声地问她道。

她也转过了身,但却随即转了回来,“好像是。”她在说,“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不,我想去和他谈谈。”猛然间,我忽然地有了这样一个念头。

江月狠狠地在拉住我,“你别去。这个人很可怕的。”

我将她的手拿开了,“难道他还敢杀人不成?”我冷冷地道。那一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必须去面对他。

如果这次自己逃跑了,那么我在江月的心里将永远地变成一个懦夫的形象。

“你先回去。我去找他谈谈。”我低声地对她说了一句,然后朝自己前面的那个人走去。

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因为我发现自己的个子虽然和那个人差不多高矮,但是他比我强壮多了。

但是,我一句别无选择。其实在我的内心,我早已经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我知道,要来的事情是一定会来的,自己要面对的事情是必须要去面对的。逃跑,那是懦夫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那个人站在那里没有动,我走了过去,冷冷地问他道。

他猛地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是的,这地方是你的吗?难道我不可以来?”

我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是我不对。”

“神经病嘛,你这人。”他在轻笑。

我看着他,“你认识江月吧?”

“江月?哪个江月?”他歪着头想的样子,“我想想,嗯,我曾经的那些女人里面好像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哦,对,我想起来了。我以前的女人太多了。这个叫江月的好像还不错。床上功夫很厉害呢。怎么?你也认识她?她是你现在的女朋友是吧?朋友,你这身体可得要好好锻炼才是啊,不然的话你在床上干不过她的。哈哈!再见!”

他说我后朝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然后转身。

“站住!”我愤怒至极。我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血管里面的血液在快速地奔腾,脉搏搏动得也很厉害。他的话让我感到很愤怒,愤怒得让我有些头昏。

“还有事情吗?”他转身,满脸都是笑。

我发现,这个人倒是蛮英俊的,不过眼神里面充满着一种不屑,他的那种不屑让我更加地愤怒了。

“你是一个混蛋!”我说,右手早已经捏成的拳头朝着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冲去。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拳头竟然真的打到了他的脸上,我的手上传来的击打有物的感觉让我心里顿时一阵痛快。

可能他也没有想到我竟然真的出手了。他用一只手捂着脸,“你他妈的敢打我?!”他看着我,“桀桀”地笑了起来。他真的在笑,不过,他的笑很难看。

“对于你这样的混蛋,就是欠打!”我说,心里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当中。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猛然地感觉到了一阵头昏眼花,我的脸上感受了巨大的重击!不止一次,是连续的几次!每一下都让我的大脑里面一阵鸣响,嘴巴里面顿时咸咸的。我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一连串的头晕。

“你他妈的竟然敢打我?!我还正想打人呢。老子的手正发痒,你狗日的,这不是找死吗?”我听到一个声音在狞笑着说。

他击打的速度极快,在短暂的时间里面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在听到他的说话声之后我才完全地反应了过来——自己被他击打了几次!

我从未打过架,所以,在遭受了击打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狂乱。我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一次次地朝着眼前那个模糊的人影击打过去。完全地没有任何的章法,只是在挥舞。

“嘭!”地一声,我再次地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遭受到了重重的一击,我的身体顿时摔倒在了地上!

随即,我感受到了一只脚踏在了我的肩膀上面,还是那个狞笑的声音,“你他妈的真的想找死?!”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愤怒地吼叫道。心里忽然地涌起了一只悲哀:你还是男人吗?你怎么这么不中用?!

“朱茂!你给我住手!”这时候,我听到了江月的声音,她似乎距离我们不远。

那只脚离开了我的肩膀,“江月,这样的男人你也看得上?”他在对她说道,很不屑的语气。

“你这个混蛋!朱茂,你给我滚!我一辈子不想再看见你了。”江月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我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一片麻木,脸上是钻心般的疼痛。

“原来你喜欢小白脸。”那个声音在大笑,“好,我走。看着你曾经在床上那么听话的份上,我今天不再教训他了。”

他离开了,留下一串大笑。

“你怎么样?没事吧?”江月过来扶住我。

“你和他……”我指着那个空旷的方向问她道。我的内心只有愤怒,还有极度的失望。

“他就是一个混蛋!”她气急败坏地道。

我去将她的手拿开,“江月,你告诉我,你和他究竟有没有过那种关系?!”

“我和他早就分手了。”她说,声音很小。

我顿时明白了。一股悲怆的情绪顿时袭上了心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坐。”

“宇文,我早已经和他分手了,我心里只有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很害怕。”她却没有离开,她在我身旁对我说道。

“你走吧。我心里很难受。”我说。没有去看她,我的手在朝她摇晃。

“你的嘴巴里面全部是血,你现在应该去医院。我送你去吧。我求你了!”她依然在说,并开始哭泣起来。

我在心里叹息。因为我的心在她的哭声中软化了下来。

她扶着我去到了一家医院,不是我所在的那所医院。我可不想因此被人嘲笑。

我的脸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口腔里面有一大片粘膜破损。这些都没有什么,都仅仅只是皮外伤。

我是医生,知道问题不大。不过,自己的那种模样要去上班是不大可能了。

“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寝室。”我对她说。

“你生气了是不是?”她在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是不是很在乎女人的第一次?”她在那里很久不说话,我也站在那里。我们沉默了许久。最后,她终于问了一句这样的话出来。

我顿时怔住了。是的,我的脑海里面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我不在乎那所假的。但是,我真的非常的在乎吗?

我不知道。

“你如果真的很在乎的话,我会很自觉地离开你。”她说,随即转身。

我心里猛然地一痛,“江月!”

她转过了身来,缓缓地。

“他是干什么的?”我问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去问她这个问题。

“他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他父亲是我们市的副秘书长。”她说,“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

“你曾经很爱他。是吗?”我问道,心里再次出现了一阵疼痛。

“都已经过去了。”她说,低声地说。

“但他还在喜欢你!”我猛然地道,声音里面包含着愤怒。

“可是,我不再喜欢他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她说,大声地在对我说,“信不信随便你!”

她说完后就离开了。留下了一路的哭声。

我的心,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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