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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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后话。

不过,就当时我听到迟浩南告诉了我他的那个梦境之后我顿时明白了:他在他的内心里面是多么的喜欢唐波尔啊,因为只有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欢才会造成他身体的那种释放。这与道德无关。

所以,在与迟浩南喝酒后的第二天我就给唐波尔打了个电话,我告诉她说迟浩南好像是真的在喜欢她。当然,我不会告诉她关于迟浩南的那个梦。

“你能到学校来看我吗?”她在电话里面问我道,声音里面带有一种恳求。我即刻答应了。因为我在心底里也想马上见到她。

于是,我急忙地去找蒲主任请假。我向他编织了一个谎话,却没有说自己要去看唐波尔。因为我不想在他面前加深我和唐波尔是恋人的那种印象。

他什么也没说地就答应了。由此看来,那次的宴请还是很有效果的。

不过,我发现蒲主任的精神状态很好,脸上的皱纹似乎被烫斗给熨平了。忽然地想起迟浩南告诉我的那件事情,心里暗暗地觉得好笑。看来男人在家里的地位也是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精神状态的啊。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蒲主任给叫住了,“那天晚上回家后我把我老婆给揍了一顿。”他低声地对我说,很得意的样子。

我顿时一怔,不是对那个消息感到吃惊,而是觉得他不应该把那样的事情告诉我。“为什么?”不过,我还是礼节性地问了一句。

“那娘们,我忍了她很久了。宇文医生,全靠那天你请我喝酒,不然的话我还真不忍心去揍她。”他笑着对我说。‘

我在心里暗暗的觉得好笑:他说的是“不忍心”而不是“不敢”

“蒲主任,那我改时间再请你喝酒吧。”我和他开玩笑地说。

“不,”他摇晃着他的那个大脑袋说道,“下次我请你。我们科室的医生只有你能够陪我喝几杯。其他的男医生都像娘们似的,根本就不喝酒。”

“那您可以叫女医生们啊,护士也可以。您是主任,她们肯定会陪你的。”我笑着继续地和他开玩笑。

他却再次地摇晃起他的脑袋来,头上的那几根头发也顿时飘散了开来,“不行的,我不习惯去找女人们喝酒的。俗话说:‘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我是主任,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存心不良。我的医术虽然可以,打架却不在行。万一她们的老公或者男朋友找上门来的话我可受不了!哈哈!”

我也跟着大笑,心想:你这哪里是怕别人说你的闲话啊?明明就是害怕嘛。如果你心中无鬼的话害怕什么?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假如我把你的小唐喊出去喝酒的话,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啊?”他继续地道。

我摇头笑道:“我不会生气的。”心里却在恶毒地想道:唐波尔!唐波尔马上就会成为你的外侄媳妇了。你和她?那岂不是luan伦吗?更何况唐波尔会和你那样吗?她一直都觉得你很丑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替唐波尔感到难受:今后,你不但得每天在科室里面面对他的这副尊容,下班后也难以逃脱啊。毕竟迟浩南是他的外侄,他肯定会经常带你去主任家玩的。

随即去到了学校。我没有告诉江月自己要去看唐波尔的事情。我觉得没必要。

我是为了她和迟浩南恋爱的事情。我在心里替自己辩解。不过,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我真的想去看看她了。才一天没看见唐波尔,我发现自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心慌得厉害。

到了学校后便给唐波尔打电话。

“我在学校的图书馆前面。”她告诉我说。

我当然知道图书馆在什么地方,因为她的学校也是我的母校啊。

很快地我就到达了图书馆那里,我看见一大群女学生,她们穿着护士服在那里照合影。唐波尔在她们中间,她看见我了,她没和我打招呼,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我忽然地激动了起来,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暖意。我发现,在那群护士学生中,她最漂亮。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群护士学生都很稚嫩。

在她们欢笑着高呼“茄子”、食指和中指比划成叉形放在脸旁后,照相师摁下了快门。随后,那群学生一哄而散。

“宇文大哥。”唐波尔欢笑着朝我跑了过来。她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宇文大哥,你真的来啦?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好不好?”

“走吧。小馋猫!”我心情很愉快,伸出食指去到她小巧可爱的鼻子上轻轻一刮。

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想吃肯德基!”

“真是小孩子!”我大笑。

“我不是小孩子。我大学都已经毕业了。”她不满地嘟着嘴道。

“好,你不是小孩子。对,我们波尔是大人了。走,我们吃肯德基去!然后我带你去游乐园玩。”我再次大笑。

“我喜欢!”她忽然欢呼了起来,随即猛然地反应了过来我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我准备好好陪你一天。我要和你一起庆祝你毕业。”我不再和她开玩笑,柔声地对她说。

“宇文大哥,你真好。”她说,声音里面充满着幸福,她的头搭靠在我的肩膀上面。我心里却忽然地难受起来,几次想去对她讲迟浩南的事情但是都被我压了下去。我心里实在不忍。

我们真的去到了肯德基。

进去后我请她坐下,“今天我给你服务。我去买。对了,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对她说道。

她回答说:“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我顿时笑了,“要是是我做的岂不是更好?”

她大笑。

我心情愉快地去到前台,服务员微笑问我:“先生,您需要点什么?”我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顿时不知道需要点什么东西了,惶然中说道:“给我一个麦当劳。”

她顿时怔住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肯德基。”

我大窘,急忙地道:“那给我来一个肯德基。”

那服务员转身去对她旁边另外一位服务员道:“你接待一下,我受不了了,我到里面去笑一会儿。”

我仓皇地跑回到唐波尔面前,“你去买吧。”我说,却忽然地觉得自己好笑了起来。顿时大笑。

“你笑什么?”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把刚才的事情对她讲了,她也大笑了起来,“幸好你没有说要回锅肉。”

“那倒不会。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我笑着说。

“你真好玩。”她笑着站了起来,朝我伸手。“什么?”我问道。

“不是你请我吃饭吗?给我钱啊。”她笑着对我说。

“对、对!”我急忙地道。

说实话,肯德基很难吃。我努力地吞咽着。唐波尔却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很羡慕地看着她。

出了肯德基后我却觉得自己更加饿了,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一家面馆,急忙地对唐波尔道:“不行,我得去吃一碗面条。”

“对不起。”她看着我,满脸的怜惜。

下午,我陪她去了游乐园。我们一起坐了翻山车、太空船、激流勇进……她那天很高兴,高兴得象一个孩子。

可是,我看见她越高兴心里却感到越发的难受。几次都想告诉她迟浩南的事情,但是看见她高兴的样子却觉得难以开口,于是,我也开始麻痹自己。整个下午我都在尽心尽力地陪同她游玩。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我感觉到自己饿了的时候却发现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饿了吧?晚上想吃什么?”我拥着她问她道。

“我讨厌晚上。”她却忽然地道。

我一怔,顿时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一到晚上,今天就算过去了。而我们下次再像这样在一起的可能就会变得遥遥无期,甚至似乎不再可能。

我只有叹息。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凶手似的谋杀了她的快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看着她,心里发出了这样的哀鸣。

相互沉默,我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抚她的语言。

“走吧,我饿了。晚上我想喝酒。”忽然地,她笑了起来,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我心里明白,她这是在强颜欢笑。于是,我也笑了,是苦笑。其实,我何尝又不是在强颜欢笑呢?

有一点我自己清楚,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因为我心中的天平始终在向江月倾斜。只不过现在倾斜得不再那么厉害罢了。

大街边的一家小餐馆。是唐波尔拉着我进去的。“我想喝酒,不想吃东西。”她说。

我早已经决定,她所有的要求我都会满足。当然,只限于那天。

她点的菜,她点的酒。我负责举杯,“来,波尔,我祝贺你大学毕业。”

“别说我大学毕业的事情。我们一起祝贺我们成为同事吧。”她说。

“好。祝贺我们成为同事。”我急忙地道。

“我很满足了。因为我今后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每天上班的时候我都可以看见你。我很满足了。”她喝下后笑着对我说。

“是啊。我也很高兴。”我也说,发现自己真的很嘴笨。

“宇文大哥,来我敬你。我也要祝贺你。”她说。

我很是诧异,“你祝贺我什么?”

她看着我,脸上是怪怪的笑容,“我们先喝了我再说。”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地去和她讨价还价,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她也喝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看着她问道。我发现,她似乎长大了,因为她的神情不再是那么的稚气。不过,她依然很漂亮。

“我祝贺你没有经受住考验。”她说。

我愕然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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