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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楼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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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揽月楼不愧是扬州出了名的青楼,衣食住行都是一等一的好,经过精心的调养,云澜脸上的伤慢慢好了起来,只还有一点淡淡的红痕,几乎看不出来了。

  看着云澜慢慢的好起来,红樱乘白日没什么客人,带着她四处逛了逛,边逛边跟她介绍揽月楼的情况。

  揽月楼分前后楼两大部分,前楼是侍宾楼,共分两层,下层大厅可供爱热闹的客人听曲赏舞,二楼隔音的雅间可供爱风雅的客人吟诗作画。后楼是姑娘们的香闺,成为姑娘们入幕之宾的恩客,自可留宿在内,期间厨房十二个时辰的提供热水和吃食。前后楼之间隔了水榭亭台,凉亭之间挂了纱幔,既可供姑娘们平时休憩,也可供客人们赏玩。

  红樱带着云澜一边走,一边慢慢说着话,走到后楼一处清幽雅致的抱厦时,红樱说:“这处抱厦是我们揽月楼最特殊的地方,从不接待外客,每月十五都会有一位公子到这处抱厦来,每次都是丽娘亲自接待,姑娘们没有召唤不能轻易靠近。这里你要记住,千万不可乱闯,记得有一次,住在东厢的春桃不小心闯入,被拿住打了一顿,还被卖到了最下等的勾栏院里。”说完红樱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云澜看她说得郑重,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前面的抱厦,“嗯”了一声。

  在揽月楼的日子过得飞快,当云澜脸上的伤彻底的没了痕迹的时候,丽娘请来了教习教她们琴棋书画,跟她一起学习的还有四个面容娇俏,和她一般大的女孩。

  云澜是有些书画功底的,还在大溪村时,李氏也常常教她写字,当然,李氏的字也没什么名家风骨,只是能看罢了。因为云澜有些功底,又肯认真学,学书画学得非常快,教习的女师对她赞不绝口。相比她在书画上的天赋,她的棋艺就显得平平了,可是她还是非常刻苦的学习,丽娘对此也非常满意。

  而另外四个姑娘,虽然在学,却并没有云澜尽心,其中两人还十分之抵触,想来,是对为妓这件事还不能接受吧。

  这日,女西席正教大家用琵琶弹奏《汉宫秋月》,凄婉哀伤的乐曲引起了几个姑娘的共鸣,正当大家陶醉其中的时候,一个身穿绿衣的姑娘哭着奔了出去,竟是要跑出揽月楼。

  屋里的几人大惊,忙跑出去拦她,还不待她们跑进院子,那个姑娘已经被绑着扔到了院里,她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挣扎,誓不当这揽月楼的姑娘。

  其他的姑娘也寻着吵闹声来到了院里。

  此时,丽娘从回廊处慢慢的踱步过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了一声,“看你哭得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不如我就让你试试什么叫真正的‘梨花带雨’,看你到底是不是贞洁烈女!”

  丽娘刚说完这话,围观的姑娘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显得十分惊恐,云澜好奇的想,这“梨花带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丽娘转过身对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壮汉吩咐道:“去给我抓两只猫来。”

  汉子应声而去,没多久壮汉就抓了两只虎斑的大花猫过来,猫儿在他的手里挣扎扭动,“喵喵”直叫。

  丽娘一个眼神,又上来两个汉子,一个将被绑缚的绿衣女子按住,一个将她的裤腿解开,女子挣扎不得,只能任他们施为。

  抓猫的汉子看见她的裤腿被解开了,走过去将猫放进了她的裤腿里,猫刚一放入她的裤腿,解裤腿的汉子赶紧用绳子将裤脚捆实。

  当两只猫分别被放进她的裤腿以后,汉子们全都站了起来,裤腿里的猫一边叫,一边在她裤腿里拱来拱去,可能猫爪抓到了她,只听她“嘶”的轻叫出来。

  丽娘嘴角含笑,慢慢走到院里一颗桃树旁,轻轻折下一根树枝,将树枝上的枝叶一点点摘去,再慢慢踱到女子的身边。

  只见她抬起手,用力向那裤腿里的猫抽去,“喵——”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用力抓挠,想要逃出这黑漆漆的裤腿,它的爪子挠在女子白净的腿上,痛得女子满地打滚,哭喊出声。每抽一下,猫便厉叫出声,用力抓挠,女子被捆了手脚,只能任由猫爪爪带肉的抓得她血肉模糊,她的裤腿也慢慢染上了殷红,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妈妈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不跑了,我不会再跑了......”

  女子凄厉的哭喊声混杂着猫凄厉的叫声,听者无不毛骨悚然,围观的姑娘们一个个面如土色,不敢吭声。

  云澜也被这情形惊得说不出话来,丽娘平时待她们还算宽厚,没想到下起手来如此无情,她第一次见识到了青楼楚馆刑罚的残酷。

  抽打了一阵,猫再也叫不出声,估摸着已经死在了女子的裤腿里,女子也吓得瘫软在地。丽娘淡淡对旁边的汉子吩咐:“把她关进柴房,先饿上三天,看她还有没力气跑!”壮汉领命而去。

  丽娘又转过头来对身后站着的一干姑娘说道;“听话,好好做事,我自然好吃好穿的供着你们,但是谁要敢向她一样破坏规矩,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姑娘们细细道了一句“知道了妈妈”,然后静静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识了“梨花带雨”以后,楼里新来的几个姑娘都安分了起来,认真的学起了才艺,楼里其他姑娘们依然该接客的接客。每日晚间,揽月楼歌舞升平,彷如人间天堂,日子就在这声色犬马中一天天过去。

  经过三年的刻意调教,云澜的琴棋书画越发学得有模有样,一手簪花小楷写得十分漂亮,琴艺也是这楼里数一数二的,举手抬头间已初步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性子稍微冷淡了些。丽娘对此十分满意,文人雅士们,不就是爱这有才情又冷淡高傲的女子嘛?

  这日,云澜路过红樱的房间,听见她房间传来嘤嘤的哭泣声,于是顺手推门而入,只见红樱正捏着帕子掩面而泣,看见云澜推门进来,才渐渐止住哭声,只一双眼睛红肿。

  “红樱姐姐,你怎么了?”云澜问道。

  一提起,红缨又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但是还是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听说萧郎新得了一个宠妾,爱之如珍似宝,吃穿用度与那东昏候的潘妃比起来,也不承多让。他明明说过会接我进府的,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来找过我了......”说完又嘤嘤哭泣起来。

  “你说的萧郎,可是临川王?”云澜问道。

  红樱轻轻点了点头。

  这几日楼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临川王萧宏新得了一个美妾,名唤江无畏,临川王对她恩宠有加,衣食用度都可媲美王妃,宫廷筵席都要将她带上。

  楼里的姑娘们都十分羡慕,还暗地里笑话红樱,谁都知道,临川王曾是红樱的入幕之宾,两人耳鬓厮磨也有很长一段时间,谁都以为红樱要离开揽月楼搬去王府当主子了,现在却听说王爷已经另结新欢,怎不让人生笑?

  云澜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世上,想拉你一把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却不少。那临川王,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家中美人无数,怎会把心单单的放在红樱身上?青楼女子总寄希望于男子能带她们离开这烟花之地,可又有几人能够如愿?这两年,云澜已看多了楼里姑娘们的眼泪。

  云澜默默的坐到红樱身边,缓缓的说:“姐姐,你不要哭了,这世间男子,多是朝三暮四,少有把女子当人看的,女子不过是那可以买卖的牲口罢了。你那么漂亮,等攒够了钱,赎了身,不靠男人,亦可活得逍遥自在。”

  红樱看着云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由有点想笑,其实要说她多爱临川王,也不竟然,只是曾寄托过的希望,这会梦碎了,有点难过罢了。吃过那么多苦,她明白,无论如何,日子总还要继续过下去。

  “姐姐快别哭了,哭肿了眼睛,晚上不能接客,妈妈可是要怪罪的。”

  红樱轻轻刮了一下云澜的鼻子,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上面放首饰的一个楠木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根银钗,狠狠的砸到地上,恨恨的说到:“这廉价的爱意,不要也罢。”

  云澜轻笑,“男人的感情,不要自是没什么打紧,可不能跟钱过不去。”

  说完走上去捡起那根银钗,将银钗拿在手上时,云澜不由瞳孔一缩,这银钗!怎么和她娘那根如此相似?做工和材质几乎一模一样,只细节处稍微有些差别。她抖着手开口:“姐姐这银钗是临川王所赠?”

  红樱看她这样子,感到有些奇怪,答到:“确是他所赠,听说还是宫中之物,他说这银质纯白,与我气质甚是相配,怎么了?”

  云澜摇了摇头,只说她还有课业要温习,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到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那夜的大火仿佛又燃烧起来。

  她感到十分困惑,难道她娘跟临川王有什么关系不成?或者她娘也和红樱一样,是临川王佳丽中的一员?若是如此,怎么又会有人追杀她们?

  自是没有人回答她这些问题,一切答案都埋在云雾里,等待着云澜去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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