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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劝降大使真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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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钺从乔赛尔子爵的话语中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看着父亲眸子中闪烁的亮光,顿时觉得心里慌慌!

子爵大人好像想搞个大事情。

礼钺耸了耸肩膀,反正要发生的事他也阻止不了,问道:“今年劳拉父亲能够守住安北要塞吗?”

“恐怕很难。”,子爵摇了摇头,“野蛮人接近十万人的青壮年倾巢出动,更不要说还有可怕的攻城巨兽比蒙,安北要塞一直没得到王国的拨款,数十年来经过三次南下之灾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忠于查尔斯的旧部大多伤残担任教习或归乡,剩下的三四万人中有一半都是新兵,他们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

“我不愿意看到查尔斯与安北要塞一同被埋葬,然而大势所趋并非单单查尔斯一人之力就可阻挡。”,乔赛尔叹了口气,“如果他能在最后听从我和埃里克的话就好了,不过不听的话........”

“看来父亲心中早有决定了。”,礼钺叹了口气。

“不错。”,子爵笑了笑,“柯顿你是我最聪明的一个孩子,对于事物的发展有着敏锐的嗅觉,这很好。”,他招上前那个陌生骑士,“这是罗宾。既然埃里克告诉你了,我也不再瞒你,罗宾是荆棘骑士团的团长,而荆棘骑士团是我一直在暗中培养的力量,尽管只有三千人,但所有的骑士都是乔赛尔的领民,他们忠诚而可靠。”

三千名骑士.....父亲到底向野蛮人走私了多少东西才养起来的......

王国总共只有四个骑士团,两个在南部与亚特兰特交战,一个坐镇王都,还有一个是教会的骑士团,在东部与守军进行协防,最大的骑士团两万人,最小的是教会的骑士团五千人,但无论是单属于王国的还是王国中属于教会的,都是倾尽一国之力在供养,其财力和小小的乔赛尔领不可同日而语。

一般来说,训练20名士兵的消耗都不足以养起一个骑士,而骑士又必须形成一定规模才有战力,而且培养周期长,根本不是一般的领主玩的起的。

行吧!礼钺算是服了,有这么一个老爹在前面冲着,他只需要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可以了。

想想看,子爵将野蛮人放过北境,连同着他的三千骑士一起在空虚的王国腹地突然出现,如同匕首一般来回穿插扫荡,正关心南边与亚特兰特战局的理查德陛下怕不是要当场吓薨在王座之上,真是令人胆寒。

眼见儿子眼中的震惊与思索之色,子爵笑着点点头,“我准备派你去安北要塞向查尔斯伯爵申明利害,你本身是劳拉的挚友,救过劳拉的性命,又有布鲁恩伯父的保护,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查尔斯是你幼年受洗的教父,是看着你长大的,又是我多年的好友,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毁于一旦。”

子爵的目光真挚而惋惜,可惜我信你个鬼!

这些贵族的心一个个都脏得很!特别是父亲,藏藏掖掖的,到现在礼钺都不确定他是不是漏了底,套路何止是山路的十八弯!

“好吧。”,礼钺叹了口气,他的确是不怕被查尔斯留下,也的确喊得上查尔斯伯爵一声伯父,于情于理于利,他都应该代表父亲去一趟,指望布兰登去干这些细活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够成功,如果情谊和利益能够打动查尔斯伯父的话,他就不会贯彻自己的理念一直镇守在安北要塞了。”

子爵点点头,表示他明白,然而眼中的期待不减,搞得礼钺压力山大。

我堂堂剑尊正道大宗弟子,怎么成了逆贼,还要去做那劝降大使!天啦噜!谁能体会一下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眼见柯顿刚回来就拿起大衣又要离去,子爵惊奇地挽留道:“这便要走?先留下喝口热汤吧!”

我信你个鬼!

礼钺披上大衣微笑道:“去便要早去,不知野蛮人何时便进攻了,我回来本就是帮忙的!”

子爵和都西目光带笑,罗宾眼中也露出肯定,出了书房,才远远地听见父亲一声“早去早回!”。

果然,礼钺翻了个白眼。

出了城堡乘上早已备好的马车与微笑的布鲁恩老师面对面安坐,由一小队荆棘骑士团的骑士,共十二人护卫,蹄声咄咄地便朝着安北要塞驶去。

雪满地,霜挂枝头,寒风微卷,唯见处处农屋灯暖,不见人踪,可世间清净本少,恍然间便见一片血迹狼藉,怯前行,须前行,只得向前方且行行去。

“好湿呀!好湿!”,青衣抚掌而叹,旁边是轻语吃吃的笑声。

礼钺瞪了她一眼,好好的一番雪景山里,舞剑吟诗的意境被她三两句败坏,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反倒是布鲁恩老师第一次听见这种句式,顿觉得趣味非凡,誊抄下来,在手中反复观看。

众人已然远远地看见了雄伟的安北要塞,青黑的高大建筑雄伟地屹立在地势险峻的山巅,扑面而来的气势令人心折,荆棘骑士们脸上已然少了许多自信,只觉得这种城池根本不可能被攻破。反倒是礼钺和老师走近了发现,要塞城墙上爬着许多如同黑蛇一般的裂缝,旧砖泛出的青黑之色亦在说,安北要塞已然是个迟暮老人。

想必陷入和野蛮人无休止的消耗,查尔斯伯爵口袋里的缺口是逐年增大,太多要做好的事,钱却一件都做不好,就像前世凡俗大江大河的河道,年年泛滥,年年治理,足以将一个王朝拖得疲惫不堪。

此时棋错一着,便是满盘皆输,查尔斯伯父已然来到了这个节点。

他在要塞前等待着骑士进去通报,瞥着城内隐隐可见的老弱残兵,思索着查尔斯伯父会以怎样的心情迎接他的到来。

查尔斯连同十二名骑士在内,都没有阻拦,放入城中,礼钺在讨论军情的一处小室里见到了面若寒霜的查尔斯伯父,还有一众站在他身旁或愤怒,或淡然,或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将领和一些北境领主,沙盘被摆放在了不太显眼的地方,有几位骑士遮挡,军图则是被卷了起来。

这是不得不做出大气的样子,把他当成贼在防啊!

不过也是,到了此刻,乔赛尔之心,应该是路人皆知了。

礼钺微笑着脱下大衣递给旁边的骑士,行礼道:“查尔斯伯父。”

“乔赛尔呢?他派你过来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不来参加会议?”,查尔斯伯父冷声问道。

礼钺环顾一圈,大多数北境的领主都不在,其中包括凯尔文和斯蒂芬的父亲,他心中已然有数了,父亲应该是已经发难,暗中联合许多领主抵制了查尔斯的召集。

“父亲因身体抱恙无法参与您的召集,只得在城堡完成替王国守卫乔赛尔领的职责,我特地前来替父亲向您致歉。”,礼钺微微躬身。

“呵!”,这滴水不漏的腔调,和年轻时的乔赛尔简直一模一样,伯爵冷笑一声。

还未等伯爵再次出口,礼钺便叹息了一声说道:“我来的时候,见到在场的诸位大人领土上一片火光狼藉,尸横遍野,实在让我觉得可惜可叹,不为条顿,也不为野蛮人,单单为了北境的领民,忍受饥寒的同时仍旧没有生命的保障,如同草芥一般生存死亡,这不是一场骑士该掀起的战争。”

“野蛮人侵略而不是我方掀起的战火!”,查尔斯一手拍在桌子上,坚硬地说道:“北境的领民同时也是王国的国民!没有王国的庇护,他们会像野蛮人一样被当成奴隶贩卖,甚至获得不了可以耕种的土地!”,查尔斯如同高山一般的强者气势扑过来,压得礼钺微退半步,呼吸一窒,“骑士避不开牺牲,战争避不开血液,生存本就需要代价,所以我们才需要团结!”

布鲁恩微微向前走了一步,查尔斯瞥了他一眼,气势一收。

“事物在发展中不断变化,没有一成不变的联盟!先祖们为了生存团结起来成为了条顿的一份子,但这已经是过去了!”,礼钺前进一步,铿锵有力地说道:“漫长的岁月造就了王国愈加繁重的制度,腐朽的旧贵族只知歌曲与礼仪,而忘却了铁蹄铸就的历史!抵御野蛮人从来不是哪一部分人的使命!北境的领民早已不该再背负祖辈的枷锁,英勇善战的他们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礼钺大手一挥,“今天会议寂寥的局面难道还不能使你清醒吗伯父?是众人走到了你的对立面,还是你压住了众人的膝头?你拿着北境人的血液填着无底洞,填着你的荣誉,填着你的信念,他们成了骸骨,成就你一人数十年屹立在城头,没有他们,你一人守得住安北要塞吗?”

“他们无知,他们盲目,难道不是因为你可耻!你可悲吗!”

这番诛心之言说的伯爵身旁的亲从面色青白,愤怒的目光择人而噬,可辩驳的话语从他们自己口中讲出并无意义,可要他们问北境人?大部分已然站在了乔赛尔那一边,这使得他们不由得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可是他们一直在坚守,在守护!如果这样是错的话,对的又是什么?

“够了!胡说八道!”,查尔斯气得胡须发抖,大吼一声,却是一口血涌上喉咙,喷了出来,伯爵的侍卫们当即拔出了亮闪闪的剑刃,将礼钺一行人团团围住,小室的出口亦是闻声而动,堵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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