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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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 静静地洒落在窗格上, 夜色一片静谧。伊柔躺在床上, 看着外面摇曳的树影,翻来覆去, 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赵辰怎么样了, 以前听一个宫女说, 被下了那种药,一定要做了那种事才可以好, 不然会很难受, 严重的甚至会损伤身体。

伊柔一阵焦躁不安, 现在, 赵辰会不会已经和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了?

赵辰是一个健康的男子,又正值青春年少, 如今被人下了药, 即便和人有了肌肤之亲,也是能理解的。别的皇子到了十七就有了通房, 他都十八了,为了自己守身如玉,他做的已经够好了,是自己太过矫情。

想到此, 她心里便好过了些, 他心里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拒了李嘉和梁媛,就算那李嘉跋扈, 可梁媛却是有才有貌有家世的,又懂得知进退,是做正妃的不二人选。

辗转了许久,伊柔总算是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毫无意外地日上三竿了,等她到了内院用膳时,正巧伊心也在用膳。

两人相视而笑,她们很庆幸生在了这样一个家庭,除了祖母重视孙子轻视孙女儿,她们的父母亲对儿女却是一视同仁,父亲甚至还很偏袒她们两姐妹。

“姐姐,你尝尝这个,用干槐花做的小饼子,很好吃的!”伊心拿起一个小巧的饼子递给了伊柔。

伊柔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然很好吃,一股清冽的香味,很是开胃。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伊心,“心儿,我看表哥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读书太辛苦了?”

“娘都说过他好几次了,让他不要如此辛苦,可他就是不听,每日都是晚睡早起,前晚还差点将头发烧着了。”伊心埋怨道。

自从上次表哥为了伊心被人打,伊心对表哥的态度便软化了很多,不再处处和表哥作对,这让伊柔放心不少。

“表哥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姑父去世的早,姑母带着他和年月不容易,他比一般人懂事,读书也比别人刻苦,我相信,表哥以后定能考取功名,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姐姐,你把表哥说的这么好,当初你为何不和表哥订亲?”

“长辈们找人看了我和表哥的八字,我们八字不和,若不是这样,表哥这么好的人,怎会轮到你?”伊柔故意刺激伊心。

“姐姐,你可不能三心二意,你已经有了辰哥哥了!”伊心眼睛睁得溜圆,小嘴鼓着。

“放心吧,我的好妹妹,姐姐才不会和你争表哥呢?只要是心儿的东西,姐姐就是再觉得好,也不会争。”

“戚,说的就像他有多好似的,我才不稀罕呢!”伊心嘴硬道。

伊柔浅笑,就知道这丫头嘴硬,心里明明对表哥不反感,以前之所以和表哥对着干,只是不满长辈擅自做主罢了。

姐妹俩用了早膳,回了自己住的后院,伊心去练筝,伊柔则是跟竹青绮丽一起学着绣荷包。她看到别的男子腰上都挂着荷包,赵辰的腰上却没有,她便想着为他做个荷包。

别看竹青性子急躁,手却是灵巧的很,以前和伊心竹月她们就打络子卖。绮丽的手艺更是没话说,不比绣坊的绣娘差。眼下,她跟着这么两个师傅学习绣花,还真是找对人了。

这做荷包看着容易,实际做起来,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伊柔扎了好几次手,做的还是不像样,针脚又粗又大,还歪歪扭扭。

再看绮丽和竹青做的荷包,针脚细密整齐,绣的花鸟,活灵活现,一看就赏心悦目。

竹青看了她做的荷包,一脸的嫌弃,“小姐,您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也有不行的时候啊,您这荷包,宣王殿下若是带了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要不,您将绮丽姐姐绣的荷包拿给宣王殿下好了!”

“那如何使得?荷包是女子送给心悦的男子的,这是咱们小姐的心意,我绣的再好也不行!”绮丽笑道。

伊柔一听,更加卖力了,却不想,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又一次被扎破了手指,白嫩的手指上渗出了血珠子,看的竹青一阵心疼。

“小姐,竹青求你了,你别绣了好不好,你这葱白一样的手,都快被扎成刺猬了!”

“哪有这么严重,别人都会绣,就我笨,别人会笑话我的!”伊柔用软布擦去了手上的血,继续绣。

“谁笑话你?小姐一点也不笨,小姐读书好,写字好,唱歌好听,还会弹琵琶。”竹青和伊心一样护短,觉得自家小姐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她家小姐。

主仆三人正说笑着,就见竹叶匆匆地过来了,“大小姐,夫人让您过去,宣王爷来了,正在厅堂等着您呢?”

一听到赵辰来了,伊柔一时心慌,手指又被扎了一针,这次比刚刚那几针扎得更深,手指肚上渗出了一颗鲜红的血珠子,她疼的嘶了一声。

她拿起软布,草草地擦了擦手,便急匆匆地往内院赶去,她担心了一晚上,她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进了厅堂,见母亲正陪着他说话,她压住了自己那颗悸动的心,努力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你来了!”伊柔淡淡一笑。

“你们先说话,我去安排厨房,让梁嫂准备你爱吃的菜,中午在这用午膳。”萧氏见赵辰像是有满腹的心事,便借故离开了。

“赵辰,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伊柔急切地问,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她再也绷不住了。

“柔儿,我没事了,昨天一定是吓着你了,我怕你担心,便从东宫直接赶过来了,我想来告诉你,我没有辜负你!”

“只要你安好,即便你那个了,我也不会怪你!”伊柔糯糯道。

“如果真和别的女子那个了,我会怪我自己的!”赵辰一着急,一把抓住了伊柔的手。

“嘶”伊柔手指一痛,反射般的缩回手,秀眉紧拧。

“柔儿,你怎么了?”赵辰一惊,忙握住了她的手腕,细细地看着她的手,发现她葱白的手指上,密布着好些个针眼,有两处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被针扎了几下,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是谁扎的你?”赵辰眼中腾起了一股杀气。

“没有人扎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我在学着绣荷包呢!”伊柔嫣然一笑,赵辰也太草木皆兵了。

“绣荷包?是为我绣的吗?”赵辰的眸子倏地一亮。

“是,可我手笨,绣得不好看!”

“只要是你绣的,无论怎样,我都喜欢,这可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前些天,九弟还笑话他呢,说他这么大了,连个荷包都没有收到过。当时,他心中便冒出了想让柔儿帮他绣个荷包的念头,还没等他暗示,柔儿就主动帮他绣了。

“赵辰,昨晚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脱身的,脱身后躲到了哪里?最后又是如何离开王府回到了马车上?”伊柔有太多的疑问,一直憋在心里,眼下终于可以问他了。

“老十告诉我,有人要和我谈我在杭州遇刺的事情,我便去了梅园,一进去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身上的药劲也上来了,我想要出去,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可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将窗户弄断,我出去后躲在了树上,等你们全部离开后,我便翻墙离开了。”

“怪不得,太子殿下让人在王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伊柔恍然道。

“柔儿,你是如何看出他们想要害我的,还找二哥帮忙?”

“我无意中看到,那个给你奉茶的小丫鬟,走到刘莹身边时,两人目光交流,不一会十殿下就将你喊了出去,这也太过巧合了吧?至于找太子殿下帮忙,我当时不相信别人,不管怎么说,你和太子殿下都是一个母亲所生,何况你还在帮他,眼下,他一定不想让你出事。”

“柔儿,我就知道你聪慧,连二哥都夸你心思缜密,要知道,二哥可是眼高于顶的,他平时很少夸人。”赵辰深情地看着伊柔,她总是能带给他震撼。

“可最后,你还是靠你自己脱的身,我并未帮上你的忙!”

“你有这个心意,已经足够了,何况,二哥让人在府里找我,也惊动了他们,他们无暇顾及太多,我才得以翻墙出去,你还是帮了我。”

“赵辰,我问你个问题,你不许生气,不许怪我!”

“你说!”赵辰一惊,脸色大变。

“你父皇身体如何,有没有什么疾病?”伊柔嗫嚅着问。

赵辰像是松了一口气,李嘉说她攀高枝看上太子殿下的地位了,他是不信的,可稳重的二嫂像是默认了李嘉的话,他多少还是有些动摇了。

“父皇身体很好,他也是有功夫的,我还住在宫里的时候,他经常带我一起习武,他也就最近几年忙得停下了。父皇不是昏君,他励精图治,东元朝在他的治理下,国力大为增强。父皇的心思也不在后宫,他已经连续两届没有选秀了。”

说起自己的父皇,赵辰的眼神里竟流露出孩童般的孺慕,甚至带着崇拜。

见赵辰如此,伊柔便坚定了要将成帝三年后就要驾崩的消息告诉他,让他未雨绸缪。成帝绝不像表面上那样温和,他的十二个儿子里面,竟无一人有他的手段,刘家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却依然要俯首听命,可见成帝手段了得。

“柔儿,你怎地突然关心起父皇了?”赵辰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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