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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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柔被赵辰撞破了内心深处的秘密, 直羞得满面通红, 她拼命地绞着手指, 埋着头小声道:“你这人好坏,装睡偷听我说话, 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若是不装睡, 怎么能知道柔儿的心意?”赵辰长臂环住了伊柔, 将下颌轻轻抵在了她的头顶,眉梢舒展, 唇角漫上笑意。

“懒得理你, 你快点回去吧, 再晚遇到人了, 他们就该胡思乱想了!”伊柔挣脱了赵辰的桎梏,起身站立, 抓起他的手腕, 就要拉他起来。

“柔儿,过两天就是五哥大婚的日子, 到时,我派人来接你。”赵辰顺势站起,又将她搂在怀里,经过这一晚的相处, 他更加迷恋将她搂在怀中的感觉。

伊柔的身高只及他的肩窝处, 和他站在一起,越发显得娇小。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软糯, 带了点娇嗔,“你怎地像个小女子那般粘人了,快些回去吧,过两天便又可以见面了!”

赵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屋子里一下便空了。伊柔躺在软榻上,将脸埋在他刚刚枕过的软枕上,粉面含笑,全然没有了睡意。

天已经亮了,她索性也就不睡了,起身到了衣柜前,整理自己的衣裙。过两日要随赵辰去参加晋王的婚宴,穿什么好呢?

母亲打小就让她藏美,别的小女童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唯有她穿的不是靛蓝,就是青灰。再大一些,穿的最多的便是月白和藕荷色了,嫩粉嫩黄翠绿这些娇艳的颜色,都与她无缘。

伊柔扒拉了好大一会儿才发现,除了两条淡绿的长裙,余下的全部是素淡的衫裙了,面料也是一般的丝绸。她无奈地撅了撅小嘴,她虽不爱攀比,可也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了,也是有爱美之心的,每每站在高贵俊美的赵辰身旁,总觉得自己穿的像个丫鬟。

“唉!”伊柔轻轻叹息了一声,收起了衣裙。

这时,睡在厢房的绮丽和竹青都已经起床了,还真是赶巧了,这几日,伊柔正好没让她们值夜,赵辰才得以在她的房里待上一晚。

“咦,小姐,你今日怎地起的这么早?”竹青狐疑地问道。

伊柔掩口打了个哈欠,“睡不着,就起来了!”

“小姐,您别往心里去,萧管家揭了那妇人的底,围观的人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还有人骂她不要脸呢?”绮丽以为伊柔是因为发愁老爷的事情睡不着,忙安慰她。

“我没事,你们忙去吧,用了早膳,你们随我去衣铺买两套衣裙!”伊柔浅笑道。

伊柔去了内院,厅堂内,父亲和表哥以及两个弟弟正在安静的用早膳。

见到伊柔进来,几人明显一愣,佑宁更是直接,“大姐姐,你和二姐姐不都是睡懒觉的吗,今个怎早起了?”

伊柔小脸一红,有些难以为情,四个儿女,父亲更偏袒她和伊心一些,只有她和妹妹两人可以不用早起,她们基本都是睡到辰时才起,家里的人都用过早膳了。

“佑宁!”沈仕群睇了佑宁一眼,佑宁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筷子差点落地。

伊柔落座,开始用膳,见表哥的脸颊上还有些淤青,有一小块破皮的地方,已经结了痂,她关切道:“表哥,结了痂的地方,会痒,你可千万别用手抠,不然会留疤!”

“柔儿妹妹,我知道了!”年睿抬眼看了看伊柔,眼中闪过一抹担心。

沈仕群和年睿几人先用好了早膳,便起身离开,他们要赶早去府衙和国子监,若不是伊柔今日起得早,早上根本见不着他们。

年睿走在最后,见舅舅和两个表弟都出去了,他踌躇了一会才说道:“柔儿,表哥有些话要对你说,宣王殿下喜欢你,我们都看得出来,可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至今没有为你们赐婚,表哥担心情况有变,你还是和宣王殿下保持些距离吧,你是女子,当为自己的清誉着想。”

“表哥,多谢你为我着想!”伊柔羞红了脸,莫非,表哥昨晚发现了赵辰?

“柔儿,表哥不想你受伤害,你是个好女子!”年睿郑重道。

他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读书,今儿一大早,他正要开门出去小解的时候,发现赵辰从柔儿的屋里出来。

见伊柔听进去了,年睿这才放心的离开,他相信伊柔,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自己受伤害。

伊柔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低落下来,成帝令人捉摸不透,他像是铁了心一般,非要让赵辰在李嘉和梁媛之间选一个做正妃。还有,她要不要暗示赵辰,成帝三年后就会驾崩,眼下看,成帝怎么瞧都不像有大病,为何就突然驾崩了呢?

“柔儿,你莫不是傻了?”萧氏见伊柔一个人在那发呆,连自己进来都没觉察,便揶揄道。

“娘,您和爹爹还好吧?”伊柔忙岔开了话题。

“你爹爹确实是被他们陷害了,我若是还和他置气,倒是我胡搅蛮缠了!”萧氏坐下来,开始用膳。

见母亲面带笑意,一扫前几天的不快,伊柔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她更加觉得亲情的可贵。

“娘,赵辰要带我参加五皇子的婚宴,您说我该不该去?”伊柔自己拿不定主意,想问问母亲的意思。

“照理说,你不该去,虽然皇后娘娘认了你,可皇上至今没有为你们赐婚,你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娘也知道,赵辰这孩子执着的很,他认定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改变,他说过这辈子只娶你一人,便不会食言。何况,整个京师,谁不知道柔儿是他的心头好,你又如何撇的清?”

“娘,那柔儿便随他一起去,一会我去买几件衣裙,参加婚宴的时候穿,顺便也给伊心买几件。”伊柔心情豁然开朗,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何必拘泥于世俗,她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去吧,娘给你拿银子去!”萧氏笑道,女儿慢慢长大了,不能再穿的如此素净了,京师不比吴江,大家小姐一个比一个穿得俏,像柔儿这般朴素,怕是要被人嘲讽了。

“娘,我手里有银子,是赵辰给我的,他早就让我买些衣裙和首饰了,是女儿不想花他的银子,才一直放着不动,如今,女儿也想开了,咱们就算不花他的银子,旁人也会觉得咱们贪了他的富贵。”

***

沈仕群还和往常一样去了户部衙署,他虽是五品郎中,但分管的是浙江清吏司,掌核浙江省的钱粮及杭州织造衙门之奏销案,并汇核各省之民数、谷数,是个肥缺。

路过侍郎的屋子时,常青正好从屋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沈仕群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常侍郎,早!”

常青微微颔首,继而面无表情的去了尚书周俊明的屋子,沈仕群也回了自己办公的屋内。

“沈大人,您今日要多加小心,常侍郎刚刚莫名的发了一通火。”主事陈良好心提醒道。

“是啊,沈大人,您这是挡了人家的道了!”另一主事高义不满道。

“多谢陈主事,高主事!”沈仕群感激道,他们三人一起办公,他俩和自己一样,没有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同样被排挤,境遇不过比自己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三人各自落座,开始办公。正整理桌上的信函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还伴随着低沉的咒骂声。

几人出去观看,就见十几个身穿衙役公服的人,正从侍郎的屋子里,将常青推搡着出来,常青高喊,“我是朝廷命官,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个三品官!”说话的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左少卿洪少安,年龄不足三十,雷厉风行,手段了得,是太子赵乾的人。

“本官所犯何罪?”常青变了脸色。

“勾结毒妇魏央,谋害魏央的夫君,此罪该如何处理?”洪少安讥诮道。

“诬陷,这是诬陷,本官绝没有做下此事!”常青吼道。

“是不是诬陷,到了大理寺的大牢再说,常大人,请吧!”洪少安朝着几个衙役一挥手,马上上来几个衙役,架着常青便走。

大理寺的人一走,整个户部衙署便沸腾起来,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兔死狐悲。前些天拉着沈仕群去酒楼的几个人,心情复杂地看了看沈仕群,又互相对视一眼,满面忧戚的走了。

“沈大人,您刚刚看到那几个人了吗,那脸色就跟开了染坊似的,一会一个颜色,真是报应!”高义心情顺畅,这些人将整个户部搅得乌烟瘴气,早该被清算了。

“是啊,心术不正之人,迟早会原形毕露,害人者终究害己!”沈仕群粲然一笑。

看来,赵辰这是出手了,沈仕群不由得对赵辰的能力更加佩服了,事情过去了多年,他居然还能查到魏央勾结常青谋害自己丈夫的事!

如果一开始就查常青贪腐,这件事不会这么顺利,赵康一定大力保他。但若是由魏央的夫家出头,状告他们勾搭成奸,谋害魏央的丈夫,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先拿下常青,革了他的职,再顺藤摸瓜,查他的贪腐,拔出萝卜带出泥。看来,户部亦或是整个朝廷,怕是要经历一场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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