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女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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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中回来, 伊柔觉得异常疲惫, 小腹也有些胀痛, 她匆匆地洗漱了一番,便倒头睡下了, 只睡了个昏天黑地, 一直到第二天天大亮才醒来。

她迷迷瞪瞪地觉得大腿根处有些潮湿, 便下意识地伸手一摸,竟是黏黏糊糊的, 她缩回手一看, 手上竟沾上了血迹。

伊柔顿时睡意全无, 她这是来月信了, 难怪昨晚从宫中回来时就小腹坠胀。她唤来了绮丽,让绮丽去母亲那里找月事带和软纸。

不一会儿, 绮丽就回来了, 后面还跟着萧氏和伊心。萧氏坐在床边,将伊柔仔细地打量一番, 眉眼含笑,“柔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过两年就要嫁人了!”

“女儿才不嫁人呢, 我要一辈子守着娘亲!”伊柔搂住了萧氏的脖子撒娇。

“姐姐就知道哄娘开心, 你舍得辰哥哥吗?”伊心戏谑道。

“心儿,你这张嘴就没个正经,成日就知道胡说八道, 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斯文,娘便烧高香了!”萧氏戳了戳伊心的脑门。

伊柔掀开了锦被,拿上了月事带和软纸,就要去净室。却听伊心紧张地大叫一声:“姐姐流血了!”

“你个死丫头,乱叫什么,你姐姐这是来月事了,过不了两年,你也要来了。”萧氏喝住大喊大叫的伊心,趁机给她说了月事的由来和禁忌,伊心总算是听明白了。

等伊柔换上干净的里衣从净室出来时,萧氏这才想起来,自己竟忘记教女儿如何使用月事带了,看女儿好整以暇地出来了,萧氏狐疑道:“柔儿,你是如何知道这个的,娘记得,还未曾告知你这个。”

“我在吴江时,见表姐用过。”伊柔微楞,忙解释道。

萧氏没有多想,便教了伊柔一些常识,不要受凉,不要吃生冷的东西….

伊柔心中虽早就知道了这些,却做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不时地点头回应母亲,伊心也睁大了眼睛仔细听着。

萧氏回内院去了,安排厨房给伊柔煮了红糖水过来。伊柔喝了一碗红糖水,顿觉肚子里暖呼呼的,舒服多了。

“姐姐,你小心点!”伊心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伊柔

“心儿,姐姐这是来了月事,不是生了病,哪里用你搀扶?”伊柔简直哭笑不得。

姐妹俩去了内院用早膳,只有母亲和两个弟弟在。父亲早早的去了户部衙署,表哥也去了国子监。表哥前几天经过层层选拔,成了国子监的监生。每日早出晚归,午膳在书院吃。

早膳后,伊心回了后院练琴,她最近迷上了弹筝,母亲为她请了一个女教习师傅,每日上午教授她一个时辰的课业。而佑安和佑宁,则被小厮带着去学堂了。

厅堂里只剩下了母女俩,伊柔和母亲商量,“娘,要不也让佑安佑宁去国子监读书吧,正好可以和表哥结伴,里面也有年纪小的荫生。”

“你爹只是五品的郎中,佑安佑宁年龄又小,不知人家愿意收他们吗?”萧氏有些担忧地问道。

“是赵辰提出来的,他说国子监管理严格,可以磨练儿郎的意志。”伊柔笑道。

起初赵辰提出来的时候,她还犹豫了一下,觉得两个弟弟年龄尚小,怕是吃不了苦。但是刚刚看了两个弟弟,实在是太过清秀文弱了,她便决定听从赵辰的提议。

“这样麻烦宣王殿下是不是不妥?旁人会不会说咱们蒙受王爷的恩惠?”萧氏脸上现出愁云。

“咱们就是不麻烦赵辰,旁人也会说咱们沾他的光,既担了这虚名,不如坐实了。”伊柔浅笑。

“你这丫头,如今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也不怕被人嚼舌根,毕竟皇上还没有正式给你们赐婚。”

“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相信赵辰。不过,娘说得对,我会减少和他的见面,免得给爹爹带来困扰,爹爹在朝为官,少不得要与人交恶,不能授人以柄。”

“娘对你是放心的,就是心儿这丫头让我头疼,成日就知道欺负你表哥,也就年睿那孩子性子好,换了旁人,早就受不住要远离她了。也不知道,他们的亲事是不是错了?”

“娘,您别担心,心儿只是叛逆,并不是真的不喜表哥,她还小,等她再大些,一定会知道表哥的好。”伊柔安慰母亲。

黄昏时分,佑安佑宁被小厮接回了家,一回家就扑到了伊柔身边,兄弟俩都喜欢大姐,不喜二姐,伊心还为此生了好几次气。

天擦黑的时候,沈仕群和年睿一前一后的回来了,沈仕群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两人洗漱好,便有丫鬟婆子摆好了碗筷。晚膳很丰盛,有十几道菜,大多是苏州的特色菜。

上桌前,沈仕群问了年睿一些学业上的事情,年睿一一作答,甥舅俩落座后,桌上便安静了下来,各自埋头吃饭。

“年睿,你多吃点,你学业重,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萧氏见年睿只夹眼前的那几个菜,忍不住说道,又干脆让丫鬟将年睿够不着的菜替换了他面前的菜。

“娘,你就偏袒他,也不见你将我爱吃的菜推到我面前啊!”伊心不满道。

“心儿!”沈仕群沉下了脸,伊心登时便噤了声,她虽然顽劣,对父亲还是很敬畏的。

用完晚膳,天已经黑透了,年睿和沈仕群夫妻俩招呼一声,便回了自己住的东厢房,临走前,萧氏叮嘱他,“年睿,切莫熬的太晚,会伤了眼睛。”

“多谢舅母,年睿记住了!”年睿感激的一笑。

待佑安佑宁回了两人住的西厢房,厅堂里只剩下了夫妻俩和两个女儿,沈仕群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锅灰。

“伊心,你若是再这样针对年睿,我便将你赶出去,年睿这孩子品行好,若不是儿时与你订了娃娃亲,就他这般的谦谦君子,早就被人寻了去,能轮到你这个疯丫头?”沈仕群怒道。

“寻了去就寻了去,既然他这么好,我这个疯丫头就不高攀他了。姐姐都可以寻一个自己喜欢的,凭甚我一出生就被你们订了亲?”伊心眼圈泛红,心中大为委屈。

“订了就订了,你若是不满,就滚出这个家!”沈仕群怒喝一声,吓得伊心一哆嗦,随即便哭着跑开了。

“心儿!”萧氏和伊柔同时叫道,伊柔紧跟着追了出去。

“不用管她,这丫头被惯坏了!”沈仕群一摆手。

“仕群,你今个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这么大的火?心儿一向口无遮拦,也没见你这般急躁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哎,今日在衙署,常侍郎让我将浙江清吏司这几年的收支账目统计一下,我发现了很多亏空,就如实禀告给他,他却暗示我隐瞒不报,被我拒绝后,他竟指桑骂槐,说我卖女求荣,仗着宣王殿下,不把他一个三品官放在眼里。”

“仕群,咱们问心无愧,不惧那些小人的诋毁,宣王殿下对柔儿情有独钟,咱们何曾卖女求荣了?”

“雨璃,你真是为夫的解语花,每每听你说话,都令我心里舒坦。我刚听到这些的时候,心中很是愤愤不平,现在却也不在意了,既然拿了朝廷的俸禄,就要做一个称职的官,无愧于心。”

伊柔将伊心哄好,忽然想起,要和父亲商量两个弟弟入国子监读书的事情,在厅堂外面,正好听到了父母亲的话,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父亲寒窗苦读,本可以走得更高,只因长相太过英俊就被质疑。任吴江县令六年多,鞠躬尽瘁,一心为民,却屡次遭人排挤。面对磨砺,父亲泰然处之,依然保持着书生的气节。如今被人羞辱卖女求荣,父亲终于忍不住怒了。

夜深了,伊柔躺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自己重活一世,却还是如此不长进,又连累了父亲。

辗转了许久,她才沉沉地睡去,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在梦中,父亲在菜市口被砍头,秦文远和杨贺在一旁恣意地大笑。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父亲的鲜血四溅,头颅滚了好远,竟被一只大鸟叼走了,她拼命地哭喊,想要找到父亲的头,她不想让父亲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她心痛的快要窒息,手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想要大喊,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啊!”伊柔大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漆黑一片。她抹了把脸,脸上挂满了泪水。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梦魇了?”在外间值夜的绮丽,急忙跑了进来。

“绮丽,我没事,你去睡吧!”伊柔缓了缓,轻轻地说道。

绮丽不放心,出去前将卧房的门闪了好大一个缝,以便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第二天醒来后,伊柔只觉得浑身没劲,躺在床上不想动。她正赖床的时候,听到竹青在外面小声地叫她,“小姐,你醒了吗?”

“进来吧!”伊柔坐了起来,慢慢缓过了劲儿。

“宣王殿下来了,说是找小姐有事!”

伊柔哦了一声,不是刚见过面吗,赵辰怎么找来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洗漱好,换好了衣裙,伊柔便匆匆去了内院,一进厅堂,就见赵辰正端坐在上首,母亲坐在下首陪他说着话,不见父亲和表哥。

“你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伊柔紧张地问道。

早?都日上三竿了好不好!赵辰看着眼前还迷瞪着的伊柔,暗自腹诽,这丫头怎地变懒了,居然睡得连早膳都误了。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佑安佑宁去国子监读书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赵辰想了想,又道:“还有几天就是五哥大婚的日子,我想带着你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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