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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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的天空雷电交加, 大雨倾盆。

茜媛看天黑了, 饭也吃完了就想回去。可霍宇烽不肯让她走:“这会回去不安全,你还是留下来吧。”

茜媛一听气炸了:“让我过夜,你想得美!我以前唱歌的时候都没有彻夜不归过, 再说了, 出来这么久没和爹娘说过,他们会担心的。算了算了, 和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孤儿是说不通的!”

霍宇烽一怔, 拉起她的手直接跑上二楼,把她关在一间很大装修得很洋气的房间里。茜媛以为他想干什么, 警惕地远远躲开他,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他进了房间马上拉好窗帘:“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踏出这个房间半步,我会派人保护你。”

“为什么?”茜媛感到奇怪, “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为什么要人保护?是不是有事要发生?”

“你只要好好地呆在这,其他的别管。”霍宇烽认真地说道。

他越这么说茜媛越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配合你的。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参观过这个庄园呢, 等会下去逛逛,当饭后散步消食。”她故意激他。

“哎!刁蛮任性!”霍宇烽无可奈何地叹气,“媛儿,你知道得越多对你没有好处。”

茜媛说:“被蒙在鼓里才没有一点好处呢!至少得知道今晚上的这个鸿门宴你霍爷到底用意何在,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说是不是很不划算?”

“牙尖嘴利的!”霍宇烽嗤笑一会, 立刻又绷起脸,“媛儿,你知道么, 那个德国人路易斯是假的。”

茜媛吃了一惊:“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霍宇烽说:“真正的路易斯先生不但是个军火商人,而且还是个枪痴。他每天沉迷于研究新式□□,可以说,对□□十分的了解。可方才在晚宴上,我问他唐茹的那把枪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慌张很心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新型号的□□。”

茜媛恍然大悟:“你试他?”

“连枪的型号都认不出来,他根本就是假冒的。”

茜媛说:“方才他借口离席,怕是早知道了你在试探他。可为什么你会这么紧张?拆穿就拆穿吧,大不了不再和他联系,也不要那批军火了。”

“因为他背后藏着一股不可知的力量。”霍宇烽接着说,“一个外国人,为什么要冒充德国军火商?他有什么目的?骗吃骗喝?不对。他和张大全私下谈生意,张大全却无缘无故地死了。我找他谈生意,他却避而远之。他不是吊我胃口,而是怕和我多接触了会被我拆穿。正如今天的这个宴会,我想了不少办法才把他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

茜媛明白了:“唐茹?是因为你跟他说唐茹也会来,所以他才来的?”

“是的,他很迷恋唐茹。”霍宇烽笑了笑,继续说道,“还记不记得在大帅的寿宴上的那群黑衣人?他们武功很高,杀人的手法十分精准而狠毒,那晚丧命的士兵全是一刀割破喉管致死。而巧合的是,张大全也是被割破喉咙失血过多而死。”

茜媛提出疑问:“张大全不是被人拔了氧气管无法呼吸才死的吗?”

“这只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霍宇烽转身倒了杯红酒,一手拿酒杯,一手解开领口的几个扣子,笑得意味深长,眼眸深沉得看不到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茜媛急着问。

霍宇烽饮了一口酒,说:“那天我去医院找张大全,问他路易斯的事。他很激动,一个字都不肯告诉我。他这人是这样,从小到大什么都要和我争,争不过就气急败坏。后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就想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他说,这次你输定了,我要睁眼看你怎么玩完。我那时没有细想,可刚下了楼就听到楼上有动静。当我折回去时张大全已经死了,喉咙切断,一刀毙命,而杀他的人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张大全的死很蹊跷,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方面把他的尸体藏起来了,一方面对外宣称是他自己不小心拔掉氧气管,可传着传着就变成是我杀了他。不过没关系,让那些人再得意一会吧。”

茜媛听得毛骨悚然,心里打了个寒战,说:“那你的意思是,张大全的死和夜袭大帅府都是那个冒牌货指使的?”

“错。”霍宇烽纠正,“冒牌货也被人指使的,他身后的那个人或者那群人,才是真正的幕后者。真正的德国军火商路易斯十分神秘,很少有人见过,这个幕后者很聪明,利用了这一点,随便找个外国人就能冒充。”

茜媛问:“这个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做这些事呢?他是谁,他有什么阴谋?”

霍宇烽一笑:“本来我也没有眉目,可经过大帅府的那件事……”

茜媛脑子转得很快,惊:“他的目标是大帅!”

霍宇烽点头:“极有可能。这些年大帅东征西战,军费一年比一年高,有些人早已吞不下这口气了。这人精心策划布置这个局,又暗地里培养了不少武功高强的死士,没有十年,也有五年。看样子,他是想变天了。”

“既然他的目标是大帅,那为什么他还要多此一举找个冒牌货来应付你?岂非弄巧成拙?”茜媛说。

“你以为在这个大焱城只有我想得到这批军火?张大全是个蠢货,把我们鹰帮置于明处。而暗处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他的一番话顿时把茜媛的疑惑解开了。这个躲在暗处的人,想必迫于压力和无奈,只好出此下策先找个冒牌货来和有头有脸的人周旋,企图混淆视听,蒙混过关,为他的阴谋作掩饰。

茜媛还在想着,看到霍宇烽把杯中的酒饮尽,然后走到窗边,微微撩起窗帘的一角,说:“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茜媛也凑过去看,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对面的楼里亮着灯光,有个人影来回地走来走去。不等茜媛问,霍宇烽就回答了,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他说:“对面的房间就是那冒牌货的,我派了人盯着他,而且这个庄园的各个出口也都是我的人。看他在房里走来走去这么不安定,肯定在着急怎么脱身。那好,今晚我就来个瓮中捉鳖。”

“你想引出他背后的人?”茜媛问,感觉有些紧张。

“不错。冒牌货在我的手上,他一定会来救,不,也许是杀人灭口。我很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说着,霍宇烽转向茜媛,深沉得难以捉摸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温柔。猝不及防的,他已将茜媛拥入怀中,说:“外面很危险。答应我,留在这,哪都不要去。”

茜媛也不是蛮不讲理,轻轻推开他,把脸一撇,说:“好吧。”

“媛儿,”霍宇烽叫茜媛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叫茜媛的名字,茜媛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她慌忙逃开,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他的声音轻缓地在耳边响起:“你早点休息吧。衣橱里有睡衣,新买的。洗手间有个浴盆,毛巾也是新的。还有,房间里有酒和糕点,饿了可以吃。要是觉得怕就不要关灯。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解决了这件事我就会回来陪你。”

“啰嗦!”茜媛心头暖暖的,“杀人不眨眼的霍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我不放心你。”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茜媛说,“给我把枪,你就不用这么不放心了。”

“好。”霍宇烽很爽快地把他的配枪给了茜媛。茜媛说:“我开玩笑的,你把它给了我,那你自己呢?”霍宇烽有点调皮地说:“你在关心我?这么关心我就考虑一下嫁给我,够你关心一辈子了。”

茜媛急了,白他:“我对家里的阿猫阿狗也是很关心的,难道我也要嫁给它们不成?”霍宇烽笑骂:“嘴巴真是厉害!”茜媛冲他眨眼:“是啊是啊。所以还是不要娶我的好,免得被我气死。”

霍宇烽环住茜媛的腰,凑近她的脸边,轻声而又暧昧地说:“我宁愿被气死也绝不放弃。”听了这话,茜媛呆了,双颊顿时火烫起来。

笃笃,外面有人在敲门。一声声的,敲得一下比一下重。

“霍宇烽,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茜媛朝他眨眨眼:“你的旧情人,还不去开门?”

霍宇烽是硬着头皮去开的门。唐茹一见到他们在一起就激动得不行,进来大吵大闹起来,还想对茜媛动手。“姓卓的,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宇烽,凭什么!”她一个箭步朝茜媛冲过来,不过被霍宇烽挡下了。霍宇烽阴沉着脸说:“你发什么疯!”

茜媛看向唐茹,才发现此时的她有多丑。眼泪把一脸精致的粉妆冲得东一块,西一块,眼妆也花了,黑黑的一圈好像熊猫。她恨恨地看着茜媛,指着茜媛愤愤地说:“宇烽,我和你认识了十几年,我们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相依为命,互相扶持。你帮我成为大明星,我也帮你做上帮派老大。这十几年来,虽然你从没有对我承诺什么,但我以为我和你之间早已有了默契,那就是,你心里有我,你迟早会把我娶回家。我一直在等,等那一天的到来。可是……可是……宇烽,你变心了……你因为她抛弃了我……”

茜媛听着听着看向霍宇烽,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反应太过冷漠,他看唐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柔。他平静而刻薄地对唐茹说:“茹儿,我以为你一直明白,这十几年来我都是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误会得这么深。如果是这样,我向你道歉。茹儿,希望你能明白。”

唐茹早已哭得稀里哗啦:“我不明白……不想明白……明明是她把你抢走的,我恨她!我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茜媛沉不住气了:“喂,唐茹,你把这个男人当成宝,我可不是。本来这是你们俩人之间的事,可是有些事我想你肯定弄错了。女人总把男人的变心归罪于另一个女人,你不觉得可悲吗?”

唐茹恨恨地看着茜媛,只管抽泣抹泪,却说不出话来。

“茹儿……”霍宇烽缓了语气说,“别这样,你一定会遇到比我好的男人的……”

“不会了不会了……”唐茹一脸的绝望,“这十几年来,我跟过多少男人,所有的人都知道。还会有哪个好男人肯要我?你不要我,没人要我,我完了,完了……”

茜媛听得肚子里一包火,真的听不下去了,上前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想把她打醒。茜媛愤愤地对她说:“唐茹,你真是可悲可怜又可恨啊!难道你没有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吗?为什么非要依附男人活着而不是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唉,和你真的说不通,不说了,不说了!你要继续撒泼就麻烦出去,本小姐我要休息了!”说完,茜媛把他们俩个全赶到了门外,狠狠地摔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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