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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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指教。还多亏你。不是你的‘大方’,我们现在还能站在一起这么轻松的说话吗?一家人,就不用说两家话了吧?”香瞿玲看着小翠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就觉得过瘾。“不就是拿我的家庭说事么?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比你的脸还严重的代价。”

“哦?威胁我?哎哟哟,我好怕怕呀!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小翠用手指戳着香瞿玲的肩膀。“一家下三滥的货色,还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哼……”说完小翠转身朝着远处玲玲的方向走去。

香瞿玲是欲哭无泪。这世道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谁给小翠的本事,铸就了此刻她的嚣张拔崮的气焰。随手将刚才小翠碰过的衣服,拍打了几下,生怕留下灰尘的摸样。

秦曙心不在焉的在学校礼堂中,准备着毕业典礼即将演讲的草稿,以及毕业设计图稿。一门心思早就随着香瞿玲去了。导师敲了不止二十下桌子,无力感叹。

“导师,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不在状态。”秦曙自知理亏,于是主动认错。

“今天就先到这里。设计是需要灵感的。要将脑子中最原始的物件,呈现在纸张上,展现出最为真实、全面的内在意义。任何事物都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不是每一种都司空见惯,重要的是精髓、要有点睛之笔!”导师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秦曙呆坐在座位上,回味着导师刚才的话。表面的迹象蒙蔽了双眼,客观的表现。实际上是内在的灵魂早已远走,这样的设计无疑是一副躯壳。虽悦目,却不赏心。

秦曙看着自己的作品,也很无力。究竟如何才能不担心?融入灵魂深处对她的爱,何以割舍?他苦笑着摇摇头。还是想要迫不及待的知道香瞿玲现在的状况。

“小天,什么事情?我正在上班呢?有什么事吗?等回去再说吧。我先忙了。”

秦曙本来是打算问问香瞿玲,关于上次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话还未说出口,电话便挂断了。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秦曙想,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晚上回到家中,香瞿玲说什么事情都没有。秦曙想,事情解决了比什么都好。因为这件事,他们没少吵架。香瞿玲说,秦曙,你有完没完?都说了没事,还一个劲儿的问这问那的,烦不烦?

秦曙也是鸡婆了。归根结底还不是担心她。他说,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他都愿意做她的“出气筒”。香瞿玲看着秦曙完全没有她想要的那种感觉,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怎么看都好像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香瞿玲烦闷,每次一遇到什么事情,秦曙就一个劲儿的教育自己,说自己要大度。有问题有委屈就要说出来。可是有些委屈是说不出来的,秦曙哪里会知道。他只想告诉她,这个世界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遂了自己的愿,总有那么些事情是身不由己。

香瞿玲哪里想听他说大道理。她想要的就是一个安静的能给自己做饭吃、收拾屋子,洗洗刷刷的人。她需要倾听者,而不是一个只会讲大道理给自己听,然后说会一直陪着自己的人。

她不说,他亦不知道,这也是矛盾激化的前兆。遇到什么事情,大家摊开了说。秦曙也想不再说,可是他怕香瞿玲会吃亏。

这样的事情渐渐的多了起来,说不出究竟错误出在哪里,哪找不到原因。或许这就是政治课本上所说的矛盾日益激化的形成吧。

因为关心,所以唠叨。很久之后,当事情发生在秦曙身上,而香瞿玲开始扮演现在的秦曙的角色的时候,他们还能和谐吗?

自那日之后,秦曙的心情异常低落,香瞿玲还是照常上班、下班。秦曙的设计始终无厘头,导师看着也无奈。索性放秦曙几天假。

秦曙盲目的走在街上。想来自己认个错又何妨。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自己还不是为她好,有什么错可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买香瞿玲最爱吃的菜。

香瞿玲总是不如意。虽然最近一阵,小翠和玲玲不再找自己的麻烦,但是秦主任却盯自己盯的紧。稍有不慎,就是批评,不然就是处罚。菲菲是敢怒不敢言。香瞿玲也不希望菲菲被牵扯进来。

菲菲说,“小婷。你也太好欺负了。他说你错了,你就认了?”

“不认了,还能怎么样?难不成和他吵一架?那样不是告诉所有的人,我香瞿玲就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香瞿玲拿着水杯轻轻的摇晃。

“那也不能什么都认啊?他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小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回来之后小翠变得规规矩矩的,倒是姓秦的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呢?”菲菲替香瞿玲担心。

“一丘之貉。”香瞿玲子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菲菲纳闷的盯紧香瞿玲低垂的媚眼。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一伙的?那为什么听他们说,那天秦主任还为你求情了呢?”菲菲不解。

“哼……指不定又是他们的诡计。配合很完美。”香瞿玲将杯中的热水一口气喝下。菲菲刚想阻止,水已经顺着食道进入体内。

“你疯了?那么热的水,你就那样喝下去?被烫伤怎么办?”菲菲着急的拉着香瞿玲的胳膊。

“呵呵,这不是没事嘛!再说了,都凉了好一会儿了,也不是很热。现在又不是夏天,就是夏天喝点热水有什么不好。”香瞿玲淡淡的说着。

菲菲侧着头颅,看着面前的香瞿玲,仿佛面前的人自己不认识一般。曾几何时她有这样说过。香瞿玲说,这叫做成长。人都是在受到挫折之后才成长的。

菲菲想,也许是吧。

下班之后,秦主任叫住香瞿玲。“小香啊。你看看你,今天又出错了,这都多少回了?做事情,要认真些、仔细点。这要是出了大的差错可怎么办?你能担当的起吗?幸好这是遇见了我,要是其他的领导呢?”

“主任,我知道错了。以后会努力工作的。”香瞿玲低头认错。

“好了、好了。以后别这样如此大意就好。下班之后就麻烦小香收拾一下工作组还有流水线的卫生。”秦主任交代着。“哦,对了。不要忘了,把我的办公室也收拾一下!辛苦了啊!收拾完就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香瞿玲应声便放下包包开始忙起来。菲菲想要留下来帮忙,却被主任叫出去,说是另外有事情要安排。于是偌大的空空的房间,只剩下香瞿玲一个人。

秦曙看着时间准备着要下锅的饭菜。可是饭菜都准备好了,依旧不见香瞿玲回来的身影。秦曙想要打电话,又怕香瞿玲拒接。编辑了短信给香瞿玲发过去。

香瞿玲忙的晕头转向,看着收到的信息,删掉,继续忙着。等到忙完所有的工作已经很晚了。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秦曙看着香瞿玲好像很累的摸样,于是上前接过香瞿玲的背包和外套,吧饭菜重新热好,瞪着香瞿玲过来吃。哪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香瞿玲已经睡熟了。

秦曙无奈的看着熟睡中的香瞿玲。轻轻托起香瞿玲的身体,将她抱到卧室中,为她铺盖好,又去烧水为香瞿玲洗脚。秦曙轻轻的为她清洗着,然后倒上一盆装玫瑰精油的水,将香瞿玲的脚泡进去。

睡梦中的香瞿玲睡得不安稳,时而皱着眉头,秦曙就坐在床边一次次的为她抚平。两人的冷战总算在秦曙的道歉后,回归于好。

香瞿玲的每天的工作还是很不顺。明明想着自己是做正确了。可是还会被抓到是做错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香瞿玲被批评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都是些看起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被批评、受处罚对于她来说犹如家庭便饭。

香瞿玲简直是受够了。每次和秦曙说起来,秦曙就说,人都那样,真正对自己好的没几个,能忍就忍吧。惹火了他,指不定会更难堪。秦曙让香瞿玲多学学为人处世圆滑之道,想着能派上什么用场。

听着听着香瞿玲就烦躁了。“秦曙,你能不能不用你那些大道理来说我?我都委屈死了,你还那么说。”

“宝贝,我知道你委屈。但是社会就这样。我们改不了他们的想法,也阻止不了他们想做的。但是我们可以……”

“够了。我不想听。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就知道说谢没用的。烦死了。”香瞿玲丢下碗筷转身回到房间,将门狠狠的甩上。

秦曙也火了,“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还发什么脾气?就你有脾气呀?他们爱说什么就随他们呗。你好好做你自己的,他们还能说什么?”

本来就很上火的香瞿玲,在听见秦曙的这番话,推开房门,“秦曙。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到底是他们和你亲,还是我和你亲?”

“小婷,你怎么就钻牛角尖呢?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我和他们亲还会替你着想么?”秦曙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很好。秦曙,你行!在你眼里谁都好,就我不好行了吧。”香瞿玲转身“砰”的一声将门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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