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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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火苗越跳越高,橘色的火光照在脸色暖融融的。

  敖璃趴在膝上,终于还是开口:“我从前就认识它。小时候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儿,其他的都是哥哥。那时除了侍女和我说几句话,也没什么人陪我玩。”

  “小时候有一次淘气,因为好奇,我就偷偷跑到西海禁地。本来只是想偷偷看一眼就回,但是就是那次我见到了它。”

  “它不会说话,别人也都这样告诉我。但是我觉得不是,我总能知道它的意思,我想它也能懂我的意思。虽然不会说,但它总会变着法给我回应。”

  “它会陪我一起玩水,用翅膀激起海浪,有时还让我坐在它的身上。自从那次之后我就经常去找它。我小时候听说幽州城渭河边的落日最好看,就和它约好,等百年后我大了我们就一起去幽州城看落日。”

  “它那时只是趴在我的身边,也不叫也不说话,但是我知道它听懂了。”

  敖璃讲得很平静,脸上仿佛洋溢着对往事的希冀,后来神色又慢慢黯淡下来。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就不一样了。我在一天天长大,但是我却忘了它也在一天天长大。”

  “蠃鱼小时候无害,但是长大了便会变成妖兽,出现的地方就会引发水患。”南雪接话。

  敖璃闻言轻轻地笑了笑:“嗯。”顿了顿又说:“它慢慢不记得我了,也不怎么陪我玩了。后来有一天它就突然不见了,然后我去问大哥。大哥说它被鬼界收走了。”

  “蠃鱼是西海特有的鱼种,每一只等长大了就要按律送到鬼界看管。后来想想,这也算是这几百年西海和鬼界唯一有联系的地方了吧。”

  “那玉佩?”南雪想到了问。

  敖璃又点点头:“是我小时候送它的。”

  这样一来,事情也渐渐明了起来。蠃鱼十几年前趁着鬼门大开之时出逃,后来又出现在幽州城,想是就是为了兑现那个百年之后去幽州城看日出的承诺。

  敖璃又看向南雪,眼圈发红:“但是我骗了它,我没有兑现承诺,我没有去幽州。它来过西海,但是被哥哥瞒下来了,后来就把它赶出了西海。等它被捉住时我才知道,知道它来过,知道它去了幽州。”

  又固执着问南雪:“这是不是说它还记得我?是不是说它并没有,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

  南雪轻叹,问:“那你把它带回去了,它认出你来了吗?”

  闻言敖璃又背过头,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到了西海自己便隐去它的气息,偷偷放在水镜中。但是它每天只会疯了一般地挣脱困着的它水镜。它不认识自己了,它也不是小时候那个会陪自己玩,听自己讲故事的蠃鱼了。

  “一定要带走它吗?”敖璃哽咽道。

  “我也没办法决定这个。”长睫遮住眼眸。就算敖璃和蠃鱼有过这样一段经历,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时过境迁,大家都不一样了...

  而且要是把蠃鱼留下,等它再大些法力更强,久而久之终有一天敖璃也瞒不住了。可能十几年前蠃鱼的举动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所作所为全凭感觉,并没有真正地意义。

  但是南雪此时也不忍拆穿,犹豫了一下又说:“你要是想它了可以常来鬼界看它。”

  敖璃缄默。后叹了口气:“但是西海和鬼界...”

  闻言南雪也说不出话。

  而另外一边,西海龙宫。

  龙宫门外的守卫看着急匆匆跑来的人惊道:“你不是公主身边的?公主呢?公主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侍女喘了两口气:“陛下,陛下在什么地方?公主,公主出事了!”

  闻言守卫也顿时紧张起来,慌忙打开门,又说:“陛下在水晶宫殿上。”

  敖枉此时正在水晶宫内和二弟敖冗议事。又见敖璃的侍女不等通报便进门,嘴上刚想责骂,又见侍女直接跪下。想了想问:“可是敖璃又闯祸了?”

  “是,是公主被鬼王劫了。”

  “你说什么?”殿上二人齐齐起身,敖枉又说:“西海和鬼界这些年未有来往,这次为何劫我西海龙女?”说着又准备叫人去接人。

  但是侍女却犹豫着开口:“不,不是的。是公主先去鬼界偷了蠃鱼,鬼王这才追到西海...”

  “...”

  敖冗又拍了拍桌子:“这敖璃真是越来越乱来了。之前它不是跑回来一次还被你瞒下来了,现下是直接自己去偷了?还是真当我们不知道?小时候玩闹,那蠃鱼也没什么大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在大了那还能容她胡来?”

  又看了眼敖枉:“都是你平日里太惯着她了。现下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别人都找上门了,西海的脸往哪搁?”

  敖枉皱着眉:“她小时候也没人陪着说话,也不和我们一起顽。好不容易有个朋友,难道我要阻止她吗?”

  又问侍女:“那公主现在人呢?”心里叹了口气,这件事说到底是西海的不是,不知道鬼界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侍女又战战兢兢答:“公主被留在了云隐观。”

  敖冗打断:“云隐观?你们现在都敢去云隐观了?不是说过那里是仙家之地,不要过去徒惹是非?”见她不答,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呢。”

  侍女吞了口口水,继续说:“但是公主和鬼界一位姑娘住的厢房突然着了大火,也不知为何。公主,现下不知公主在何处,我没有办法就偷偷跑回来禀告殿下。”

  敖冗闻言脸色更沉:“人怎么样了?”

  “...”

  又呵道:“让你跟着公主,人被劫了也就罢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侍女头低得更下,不敢答话。

  听完敖枉不与她多说,当机立断点了几个人:“随我去云隐观。”又回头接了句:“二弟你带着这个侍女,看蠃鱼被囚在何处,一并带了来。”

  说完便带着人匆匆往云隐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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