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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陆抗是种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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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当时戴雨农向詹拮城询问那个大夏王朝齐茂营一般,他也向宋清阿问过芈老头的根脚,当时宋清阿笑着说,芈老头真没什么大本事也就讲故事上五境。

  或许是防止戴玉岱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突然打搅,一老一少选了一个更好的位置,在城主府的一处高楼上,这里视野极佳,比城头还要高出一截。

  ‘很久很久以前。’这是故事最常见最俗套的开头,可对于芈老头要讲的故事而言,这的确是最很最合适的开头。

  很久,久到远在光阴长河之前,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光阴长河,久到如今的时间洪流要倒流一大截。

  那是一段孤寂的岁月,但暗地里却依旧的暗流涌动。

  天启星,神灵的故居,在经过一段漫长的纷扰与割据之后总算应了那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可高居神位的第一人并没有就此消停,或者沉沦在为万世开太平的心满意足之中。

  他在不断地寻找,不断的探索,随着他神位不断的拔高最终也触及到了真正的隐秘。

  这一次他要做持棋者,要肃清本源。

  要打破法则的桎梏,要让众神做那浩瀚宇宙中最自由的鱼儿!

  说到这芈老头按了按戴雨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一旦身居高位,手上掌握的权利越大,目光看的更高更远的时候,就更应该不要随意起念,管住自己的眼睛,管住自己的思想,管住自己的嘴!”

  戴雨农心潮起伏,他由衷感谢芈老头对他的教导,又诚惶诚恐自己只是朽木。

  戴雨农只是微笑点点头,扭过头趴在栏杆上视线挪到了下方,上面单调的很,除了几多吹不散的云彩。哪有下面那郁郁葱葱却一叶显秋的树林让人看得神清气爽?

  再后来又经过漫长的布局与铺谋设计终于来到了决战的那一刻,可这些神灵的棋局何止纵横十九道?那是纵有千古,横有八方。

  那一战没有硝烟四起,横尸百万流血漂橹。

  只有一颗颗星辰砸碎成齑粉漫无目的流落在宇宙之中,这些庞然大物成为了尘埃或许很多年以后会再次凝聚成一颗或大或小的星辰。

  这场大战的结局亦如那些一颗颗陨落崩碎化作齑粉的星辰一样,看似尘埃落定实则不过是涅槃重新布局的过程。

  本源逃走了,截取了一截时间洪流,分裂了一片宇宙,带走了一颗星辰。

  那颗星辰并是最初的穹庐古星,如今的各个天下。

  那片被剥离的宇宙就如同一叶小舟在宇宙中飘荡,逃窜,那截时间洪流演化成了如今的光阴长河,时间,空间都有了并有了生灵。

  天地自行其效,按部就班,繁衍生息。

  本源再度演变成法则,桎梏万物生灵的同时也保护了穹庐在相对较长的时间里躲过了神灵的追捕,本源也在那段日子不断完善。

  没人知道本源是什么,或许是一个生灵或许只是一个种意识,但很多人更倾向后者,因为意识才能创造一种学派。

  ‘道!’

  到时候的‘道’是混沌复杂的,杂乱无章。远远没有如今这么井条有序。

  那时候的‘道’是喧哗归入一处,万物静默倾听,这也是为何道家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却总是叫嚷着复兴。

  一生二,二生三。

  一是元气,二为阴阳,三则是包罗万象!

  三才,三纲,三光,等等演变了世间万物,让光阴长河能有条不紊的流向未来,不会逆流。

  也正是如此穹庐的历史不断在前进,一个个历史的里程碑巍峨矗立在光阴长河之上,供人瞻仰铭记。

  世间变得更为绚烂多彩,在方云洲经过三皇五帝等等一系列历史变迁下,终于来到了一个与世瞩目的大时代。

  大秦帝国一统方云洲,那是最早的一洲既是一国!

  芈老头说着陷入了沉思正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最后他起身凭栏眺望,双手负后神色肃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芈老头气宇轩昂。

  青天之上,那些稀疏的云彩好似向上抬了抬,好似被芈老头的豪气干云高高托起。

  戴雨农身临其境,也很是热血澎湃。

  这首《无衣》在地球那会戴雨农就并不陌生,如今听到芈老头吟诵,他除了心头越发笃定地球与那个所谓的穹庐天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外,也愈发让他心神向往,迫不及待想要亲赴穹庐看一看那里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

  芈老头的神色从一种容光焕发逐渐变得有些怅然若失,然后是黯然神伤。

  戴雨农看着芈老头满是皱纹的面庞好似就看完了一个王朝的兴起与覆灭,一个时代的更迭。

  一阵秋风拂过,境界不知深浅的芈老头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回过神,负在身后拢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拽紧,又缓缓松开。

  他略带歉意的冲着戴雨农笑了笑道:“其中一些多的就不说了,说不清也说不完。”

  戴雨农报以微笑道:“不打紧,以后有机会我自己去看。”

  芈老头很欣慰。

  在后来到了争道之战,那场让方云洲大秦帝国四面皆敌的攻防战到最后却是让双方人马都没有占到好处。可笑的是倒让那些虾兵蟹将,不足为道的各方小人物赚了个盆满钵满。

  说到这里,芈老头的神色很古怪,不是先前那般豪气,惋惜与幽怨。

  更多是一种鄙夷与嘲讽。

  最终的结果是大秦帝国的国祚岌岌可危,如玉山之崩,只是时间问题。

  而那位始作俑者张百忍所在的神洲太平更是被始皇帝一剑陆沉,导致那位不可一世的太平洲道统第一人张百忍不得不举教飞升,最后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被拘押在小周天之下,人间之上,当真是上不着天,下不挨地。

  芈老头拍了拍栏杆,不禁感慨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一环扣一环,看似天方夜谭但又确确实实影响了一个时代的进程。”

  不得不说那位张家老儿天资卓越,在如此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依旧建立起了一座天庭,这座崭新的天庭。

  后世一直都有学者研究探讨,如果当时大秦与神洲太平一脉相安无事和平共处,或许将来的穹庐古星也不至于被打的七零八落。

  “可历史没有如果。”戴雨农听得入迷不自觉附和道。

  芈老头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世事无绝对。

  戴雨农见芈老头好像没了兴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搭话搭的不合时宜,赶紧拱手致歉。

  芈老头哈哈一笑掏出一壶清酒豪饮一口解释道:“没事没事,老夫这是老黄历翻的太久太远太快,心中有团火,说的有些口干舌燥!”

  芈老头悠悠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说了半天其实也就这会说道点子上,你小子莫怪我啰嗦,着实是这些老黄历很有嚼头。这些事就像串联成线的故事,可以简略但不能不说,不说就没了那个味儿。”

  从大秦到战国,再到后来的大商,南朝,西京三国,形成鼎立的局势。

  这期间不知道折戟沉沙了多少风流人物,又不知那累累白骨捧起多少英雄枭雄。

  陆抗的由来并是最实际性的诠释了何为一生二,而生三,这是张百忍妄图重生的手段,他选择了最为亲近道祖的三种思想,炼化成三个人。

  在当年,还有一个人也姓陆,名叫陆沉。

  陆沉陆抬陆抗,三人性格如一,但是处事之法却有迥异,这并是因为他们三各自秉承的道家思想各不相同的缘故。

  说那最先的陨落的陆沉,并是隶属于上清一脉,其思想更接近与张百忍自身的思想,最接近山下的阶级制度,也是人性最纯粹的体现,其实这种思想实际上到如今都是最广泛的在运用着,默默无闻一直潜藏在人心深处。

  刚刚苏醒的陆抗则是玉清一脉,其秉承的思想在天下最为霸道也最为高高在上,最为无情!

  他所追求的道很简单,在他的眼中世间不过一副画卷,当人间世事这幅画卷不再赋予欣赏者美感的时候,他并会这么做。

  芈老头轻描淡写做了一个撕毁地动作。

  戴雨农看在眼里只觉得骇人听闻。

  至于陆抬算是与芈老头打交道最多也是最入得芈老头眼的了。

  出自太清一脉,主张三教合一,最后更是在千峰山立下了道教先天派。

  先天派是一个最为特殊的道教传承。它的思想可以说是完全违背了违背了道家先祖历代所定下来的规矩,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把历代秘传道家真法普传与大众,无意是顶着很大的压力,也需要很大勇气,不过如今看来陆抬的眼光的确匪夷所思,不得不由衷称赞陆抬的远见和智慧。

  但同样一环扣一环,好坏参半,陆抬的所做所为在如何功在千秋,但毕竟是道教家务事。

  当年面对白玉京的追责上任道祖只是笑着说了这么一番话‘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到有先后,术业有专政,如是而已’

  那位道祖由衷叹服在‘人道教’学问上,陆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愿骑青牛而西出小周天,也算是替自己的得意弟子收拾了烂摊子。

  听到骑青年而出。

  戴雨农脱口而出:“太上。”

  “放肆!”朗朗晴空,两字如雷声滚滚!将迟迟不敢莅临飞升城上空的阴云又拉了一把!

  “尔等儒家弟子猖狂至极?竟敢非议道祖?芈正则你的老黄历该捡捡挑挑了!”道教陪祭圣人怒斥

  芈老头无奈摇头,将戴雨农护在身后,毕恭毕敬朝着九天之上打了一个道门稽首。

  “哼!”

  那位先前吃了亏的道教陪祭圣人也算是出了口气,并未抓着把柄不放。

  说到底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撞进了也可以当做没撞见,可谁让前天晚上芈正则与那儒教陪祭圣人那般恶心他们?

  芈正则呵呵一笑道:“没多大事,无非就是之前闹了点矛盾,逮着了就想咬我一口,你不必太介怀。”

  戴雨农自然不会介怀,只是这一会听到的隐秘实在太多,一时间有些消化不良,在这里那位道教祖师是骑青年西出下周天,在地球是西出函谷。

  这一切太巧合,巧合到像刻意安排的一般。

  在戴雨农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故乡地球的文明好像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被人刻意雕琢过,看似天衣无缝实则却是漏洞百出,只是最后这些漏洞因为漫长的历史断截被世人自圆其说,敷衍过去。

  戴雨农依旧忍不住再次确认道:“道教祖师真的不止一位?”

  芈正则点点头:“道祖不止一位,但陆沉、陆抬、陆抗三人却其实都是一人,都是那位张家老二演化的三种大道思想,无非就是想另辟蹊径重活一世,只是最后未能如他所愿,倒是让陆抗与陆抬两人共居于一身,两种思想,两个灵魂纠缠至今。”

  

  他又嘱咐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不必刻意去琢磨。那是山巅之上的事情,你如今还在山脚下堪堪登山而已。吾辈修行最忌讳想太多容易滋生心魔。”

 

  “行了,戴玉岱那娃儿连着那金身小人你就交给老夫,放心。”他拍了拍戴雨农的肩膀算是彻底岔开了话题,合上了老黄历。

  戴雨农扭过头,叹了口气就像是吃饱了撑着有些无力消化。

  两人看腻了飞升城外的风景,不约而同转身看向城内,正好瞧见游延济一老一少坐在温凤窝的门槛上嬉笑打闹。

  芈老头甩了甩袖子道:“好了,秋意浓了,天寒。小小年纪就不必太讲究高瞻远睹。”

  昨夜小楼听风雨,今夜风雨听小楼。

  不是草头洞天的草头村,今年的秋天来的早了些,也凛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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