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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码头上霸王难妇人,杨家塾等来不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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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阿晃来伺候贺衡用早膳,便心有余悸道:“主子,城郊发现了一具尸体,停在衙门口,搞得人心惶惶的,如今世道要乱了啊。”

贺衡嗯了声,他们父子的秘密从未让旁人知晓过,阿晃也不例外。

阿晃又道:“今日城里多了好些巡防兵,私塾管事说怕是要延后开课了。”

不过死个人罢了,竟让偌大一个东郡草木皆兵了。

“既然如此,你回荆州一趟,取了药来。”贺衡如是说道。

阿晃愣了愣:“您不一同回去见见老爷么?”

贺衡蹙眉:“还是你想回去后换个人来送药?”

“主子,小的不说话了。”阿晃无奈啊,主子近来怎生这般让人捉摸不透?

正午时分,阿晃便启程回荆州,贺衡左右无事,想起阿晃置办的笔墨他用不惯,便跑了趟笔墨斋,正挑好了需要的东西时,笔墨斋外头吵闹起来。

这间铺子临近码头,贺衡想起刘迁那个混混便不欲久留,只是他才走出门,便看见刘迁带着人正拦着一个衣着寻常戴着帷帽的妇人。

“赶紧取下帷帽让小爷看仔细了,省的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东郡,小爷这是为朝堂分忧,来人,把她架过来。”刘迁提溜着金锭子,分明是热闹的码头,人人说话都小声小气,便唯有刘迁手上的金块碰撞的声音最大。

那妇人修养极好,声音也颇为淡定:“东郡码头何时成了官家的?朝堂的招牌便是用来招摇撞骗的么?”

一听这拆穿的话,刘迁的小眼睛里冒出怒火:“小爷对你客气,你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来人,还不给小爷扒了她!”

他一吩咐,身后的打手便都蹿了出来,眼见着不好,贺衡正犹豫是否出手时,便听见打手一个个叫苦连天,有的捂着眼睛,有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打滚,贺衡四下看了看,便看见藏在人群后的辛伯雍。

刘迁大怒:“谁在装神弄鬼!”他一眼就看见了贺衡,便怒气冲冲的朝着贺衡走来:“又是你坏我好事!”

这个辛伯雍!贺衡无奈的朝着小骗子那儿看去,便看见小骗子一脸戏谑得意的拿着弹弓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扬长而去,好样的,还会构陷人了。

贺衡冷冷道:“你做过什么好事?”

“你别以为荣王敬你老子就要敬你,一个文弱书生,你算个屁!来人,给老子揍他!把他牙给打碎!”刘迁咬牙切齿的嚷嚷,也不知道为何他总是看贺衡不顺眼。

听他叫嚣,贺衡难得没动怒,但有些人不好好收拾一顿,他便不知道他动土动到了太岁头上。

“那便好生看看,是谁的牙碎。”贺衡淡淡的说罢,左手一握便捏住了刘迁的一只手腕,以迅雷之势,只听“咔”的一声,随后便是刘迁的痛呼:“啊啊!你敢动我!”

贺衡冷哼一声,抬腿用膝盖对着刘迁的腰一顶,刘迁整个人就像畸形了一般,脸上的表情也疼得变幻莫测,他气急败坏的呼喊:“啊啊啊疼!老子养你们是干嘛的!还不把贺衡拉开!疼死老子了!”

“刘迁,你当荣王为何尊我敬我?”贺衡冰冷的声音凑近刘迁的耳畔,用着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慢悠悠道,“我杀人不眨眼的。”

他说完,刘迁猛的瞪大眼睛,贺衡左手握拳,趁他走神便一拳朝着刘迁砸过去,刘迁还跟傻了一样,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贺衡。

刘迁虽然是东郡的地头蛇,嘴里总是喊打喊杀的,但他从未弄死过人,他坐在地上,已经被贺衡揍的鼻青脸肿了,说话的时候脸都疼,又怂又顽强的开口:“你给我等着!”

贺衡淡笑:“只要你敢。”

眼前分明只是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么打架这么猛的?刘迁郁闷的想,贺衡肯定是吓唬他的!他嘴里不舒服,舌头动了动,“呸”的一声对着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子,里头还掺和着一颗牙,刘迁更气了,可是他看了看云淡风轻的始作俑者,又看了看畏畏缩缩的手下,便只能对手下撒气:“还不扶爷起来!”

打手们把刘迁扶走,贺衡正要离去,便被一个妇人叫住:“郎君留步,我家主人被人刁难,幸得郎君出手相助,主人欲请郎君用饭,以示感谢。”

贺衡打量这个妇人,衣着整洁,谈吐皆有气质,再抬眼看了看远处那个戴着帷帽的妇人,更是气质不凡,贺衡不欲与人多有接触,便辞道:“举手之劳罢了,况且也并非在下先出的手,若你主人要谢,便去谢辛氏酒楼的小掌柜吧。”

他说罢,便朝着那帷帽妇人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便走。

回到私塾,小黑猫在贺衡脚边绕来绕去不肯离开,贺衡无奈,便把小黑猫抱起来,他拿着一本记史和山河图窝在藤椅里,小黑猫便窝在他怀里。

史书有载,八十六年前,杨氏起兵,于乱战中脱颖而出,杀尽旧陈国血脉,拥兵自立,称大随,与周遭小国息战;三十年前,杨帝举兵蚕食周遭,二十八年前,随吞并盛,尽诛盛皇室。

贺衡一家,就是在那场厮杀中幸存下的一脉。

若盛国未灭,他贺衡便是尊贵的侯爵,甚至是王爷,如刘迁这种低贱之人哪还敢在他面前叫嚣?贺衡对故国没有感情,他尚在襁褓中时故国便已被灭,但他偶也有愤慨。

如今,父亲正带着他做着诛九族的事,造反。

这十年他游走在大随的诸多州郡,入目所见多是百姓苦不堪言,尤其是这两年更甚,贺衡铁石心肠,却也在想,若灭随,会否百姓就不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各地早有叛军四起,但多数是些游兵散虾不堪一击,唯独瓦岗军盛行十余年,贺回舟便在瓦岗军内尚有一席之地,而这些年贺回舟身体每况愈下,许多事便已交由贺衡裁决。

贺衡想的正出神,院里传来些声响,极轻,却又恰好能被习武之人察觉,贺衡回过神来,捏了捏小黑猫的尾巴,小黑猫连连“喵”了好几声。

屋外便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贺哥哥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是阿史那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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