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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血泪的终结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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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尚稹城,因为皇上的突然坠楼死亡,而陷入一片不寻常之中。

姬夜瞳已经在客栈之中住了十来天了,很少出门,因为外面形势很紧张,不断有士兵拿着自己的画像,前来查找人口。还好,女扮男装,现在嘴巴上还贴着小胡子,士兵们以为她是个男的,直接给忽略过去了。

姬冉瞳,你若是真的还活着,若是现在残阳殿中那个兴风作浪的四公主真的是你的话,你就那么恨我?那么想要我死?宁愿借用姬若玄的手迹吸引我过来?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甚至不曾想过要和你争抢任何,但你却一次次的如此待我,甚至为了自己的仇恨害死一个无辜的人,还是一个对你很好的亲人,难道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第一次,姬夜瞳对姬冉瞳产生了一种感觉,愤恨。

姬夜瞳从不曾想过,那个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或者说是在所有的人面前一直装瞎的妹妹,竟然心思是如此的狠毒……

就算是自己真的对不起她,也和姬若玄无关不是,更何况要是说起来的话,这个男人对她也是极好的,是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的。可是,姬冉瞳却因为自己心中的愤恨,伤害了对自己好的人……

姬若玄死去七天,便出殡了,

似乎很匆忙,但是却也是按照皇帝驾崩出殡的礼数而来,丝毫没有怠慢。出殡那日,城中百姓因为感激姬若玄登基以来的仁政,纷纷披麻戴孝,在残阳殿广场外的绵长的宫道两旁站成一条长龙,送这个年轻的皇帝最后一程。

那天,姬夜瞳也混在人群之中,一身素服,骑着马儿,望着姬若玄的灵柩从这头到那头,最终进入埋葬姬家历代皇帝的墓地青山陵。

我现在能够做的,也只是送你最后一程了。

看着被大队人马送走的姬若玄,姬夜瞳慢慢的说道。

望着装着姬若玄遗体的灵柩消失在宫道的转角,再也看不见了,姬夜瞳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像是在无底的深渊之中徘徊一般。

调转马头,少女的目光沉凝,凝聚的忧伤像是挥之不去的愁云一般,静静笼罩着清澈的眼眸。她知道,她的生命之中,再也不会见到他向日葵一般灿烂温暖的微笑了。

此番,送葬的队伍之中,皇亲国戚都在,但是却没有看到蓉妃和姬春荣。听说,蓉妃已经是皇后了,可惜那么年轻,便要守寡。还有姬春荣,或许现在的他,长大以后,对于父皇,也不会有太多清晰的印象吧?

想到此,姬夜瞳的心更加是一阵阵锥心的痛楚!

但是现在,是该暂时放下悲伤的时候。姬夜瞳的眸中像是沉淀了一层秋末的霜一般,绽放着隐性的冷静的光辉。

姬若玄出殡之后,姬夜瞳继续在残阳殿外的小客栈呆着,她在等,等到外面风声不那么紧凑的时候,便要出去做一些计划了许久的事情了。

现在想来,刚进入残阳殿广场的那个清晨,城门似乎开的太早了一点,还有,守卫没有任何盘问便将她放进去了。广场上,姬若玄用自己的生命,告诉她前面危险,告诉她他是被逼的。否则的话,不知道残阳殿正殿之中,会有如何的龙潭虎穴在等着自己。

姬残城在位期间,残阳殿广场和外墙宫道都是不开放的,但是姬若玄继位之后,百姓们便能够进入广场之中,但是也只是到正殿外为止。那天清晨,广场之中还有其他一些早期的百姓,或许是这样,所以侍卫们才没有认出自己来。

今夜无月,乌云笼罩着整个天幕,北风呼啸,天地间一片寂寥。尚稹城的冬天,是要来了。

月黑风高,是夜晚外出办事的好日子。

姬夜瞳穿着一袭暗黑色的劲装,脸上用黑色面巾包裹严实,只剩下一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眸,在暗夜之中,闪着熠熠光辉。

残阳殿的宫门已经关闭,毕竟也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虽然守卫比平日里森严,也费了一番功夫,但是却也还是平安地进入到了残阳殿内。

皇后和太子姬春荣没有在姬若玄的送葬现场出现过,这很蹊跷!

想了想,姬夜瞳便朝着姬若玄生前还没有当皇帝之前所居住的院子而去。前年,她去过那里,即使是在冬天,也种着满院子的栀子花,一副生生不息的样子。

不知为何,就是想去那里一趟,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一样。姬夜瞳腰间的匕首是姬若玄送的,此刻,刀锋已经湛蓝湛蓝,那湛蓝之中,还隐藏着他的血液。

不管是为了姬若玄的仇恨,还是他用自己的死亡换来的自己的生存,她都应该去将这整个迷局搞清楚,那些用血肉和生命凝结成为的仇恨,也该是时候有个终结点了。

院子之中,没有了人照料的栀子花,已经凋谢了,只剩下绿叶,还在寒风之中顽强地活着,夜风萧瑟之下,枝叶瑟瑟发抖。

这个院子像是已经荒废许久了一般,院子之中的落叶也没有人打扫,地上用来给栀子花加温的炭炉也许久没有了温度。姬夜瞳踏着软绵绵的落叶,进入院子之中。

推门而入,第一时间,姬夜瞳感觉门后像是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荒废的院子之中,还有人?姬夜瞳秀眉微蹙,腰间的匕首已经出鞘,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将门一把推开!

门后面果然隐藏着一个人,因为外面微弱的灯光的已经透过门窗,将她的影子照射在了地上。姬夜瞳一个急转身,半蹲着身子,腿一扫,那个人影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趁着那人还没有站起身来,姬夜瞳一跃过去,骑在她身上,匕首已经抵在了咽喉处!

但是那人似乎并非有功夫的人,进过姬夜瞳这么一番折腾,倒在地上,身体在瑟瑟发抖!还有像是压抑着的啜泣声。

这时,外面有侍卫举着火把,巡逻而过,姬夜瞳赶忙飞起一脚,力道适中,将门给关上了,免得让侍卫看见,平添麻烦。也就是在这火光闪烁的一瞬间,她看清楚了地上那个人的脸。清秀的瓜子脸,因为消瘦而双颊凹陷,双目之中沁着泪水,紧紧咬着嘴唇,眸中还透着惊恐!那张脸的轮廓,跟自己还有几分相似。

是蓉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

“娘娘?”姬夜瞳收刀,将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

皇后见到姬夜瞳的一刹那,似乎所有的坚持都在一瞬间爆发,软软地瘫坐在椅子上,身体像是抽空了一半。屋内,一个宫女抱着熟睡的姬春荣过来了。

经过一番说话,姬夜瞳才知道,这段时间,皇后和贴身丫鬟便带着小皇子,在这院子之中,躲避着。

从她的口中得知,姬冉瞳确实没有死,而且还回来了,然后聚集一些心怀不轨的姬残城旧部,跟朝中支持姬若玄的大臣对峙,现在朝政之中没有一个主持大局的。按理说姬若玄死后,应该是姬春荣登基成为太子,但是姬冉瞳为首的旧部,就连姬若玄这个皇帝都敢软禁在残阳殿正殿的阁楼之上,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所以,皇后便听从姬若玄,带着姬春荣,隐藏在这院子之中。

姬夜瞳望着眼前一脸沉静的女子,心想她原本是一个民间女子,因为美貌和贤惠被选中为妃,然后母凭子贵成为皇后,这些朝政之中的事情,她根本不懂,但是却卷入其中。究竟要经历多少磨难和苦痛,曾经柔弱的她,才能成长成为现在一脸平静的女子?

“皇上有一样东西,要本宫交给你。”说罢,她便从袖袋之中,将一个用丝帕包裹住的东西,交给姬夜瞳。

姬夜瞳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幅衣袍的下摆,弥漫着血腥味,还有一枚钥匙。衣袍上,是姬若玄的笔迹,但是上面的字迹忽浓忽淡,姬夜瞳知道,这是一幅血书,是用姬若玄的鲜血写下来的。

血书上,交代了姬夜瞳一些事宜。姬若玄似乎早已经准备了迈向死亡,他在血书上说,一旦自己死后,便用这钥匙在院子之中找到玉玺,然后联络一些信得过的大臣,扶持姬春荣登基。上面还写着此血书能够当做圣旨,去要求手下的官员。姬春荣登基之后,在亲政之前,一切事物的执行权力都掌握在姬夜瞳手中。

姬若玄呀!我的哥哥,你扔给我一个多么沉重的担子!

姬夜瞳的眼泪流下来,将血书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感受着来自那已经干涸了的血液的姬若玄的味道。

“皇上还说,他若是走了,不会带走你的世界,但是却需要你为他将整个尚稹城的天空撑起来。”皇后将姬春荣抱在怀中,眼神之中,是说不出的平静,像是一江春水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

姬夜瞳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是按照平日里对姬若玄的了解,在他的书房之中,找到一个锦盒,用他交给自己的钥匙一插进去,锁便应声而开,里面,是一方古朴大气的玉玺。

为了我的生存,你牺牲了自己的性命,现在你希望我做的我自然是不会拒绝,我的哥哥,那个为了我一直在默默牺牲,为了做了一件有一件事的哥哥……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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