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成功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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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心魔控制,既是意料之中。
云晚意不是圣贤,千年来的苦难,千年来的轮回遭遇,痛失亲友,难受和无可奈何无处发泄。
再看到仇人,控制不得自己的情绪,实属正常。
有姮之玉在,她已经完全找回理智,看清墨夷的计谋。
时间回溯到她觉得不对劲之时,她一直在思索墨夷放他们走的原因。
后来琢磨出来,已经来不及跟常景棣几人通气。
眼瞧着寒露在面前化为灰烬,云晚意心碎难过是真。
可她也清楚,墨夷借干瘦道人的身体杀了寒露,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她。
云晚意和常景棣,是现在唯一能阻止墨夷的人。
她死了,常景棣不得法门,在愤怒和仇恨中失去理智,直接着了墨夷的道。
这样一来,墨夷必会复活。
云晚意将计就计,就是为了等一个绝佳的时机!
眼下,墨夷以为自己的阴谋成功,正是洋洋自得,放松警惕的时候。
就是现在!
常景棣尚未从她是装作入魔中反应过来,就见云晚意飞速抬手,拔下发间的姮之玉。
“玉姮法玉,万般归一,破!”
随着她的法决起,姮之玉猛然升空,绽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红色光芒。
芒之所向,黑暗尽退!
如浓墨般的黑色魔气,仿佛被灼伤,快速缩向更为黑暗的地方。
干瘦道人连带附着在他身上的墨夷神识,完全没预料云晚意有这一招。
再抵挡时已来不及,照样被姮之玉上的红色光芒灼伤。
等再稳定身形,干瘦道人嘴角溢出一丝浓稠的黑血,摇摇欲坠!
原本萦绕在他周围的黑气寥寥无几。
脸,也在墨夷冰冷阴狠的面容,和干瘦道人干瘪的面容间不断切换。
似乎完全稳不住了!
墨夷魂魄不全,被镇压封印千年,完全没有恢复。
抵挡不住姮之玉的冲击,在所难免。
在看云晚意,衣袍无风自动,手执彻底变作法器的姮之玉,站在光芒中央。
忽略她凸起的大肚子,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完美跟千年前的姮晚重叠!
她,竟然在这突破,彻底成了姮晚!
干瘦道人眼底的狠厉,越发浓郁。
千年前,便是姮晚不知死活,跟他同归于尽,让他魂飞魄散,残魂余魄也只能在地狱中苟且。
没想到千年磋磨阻拦,姮晚,还是归来了!
她,难道要再一次,阻拦他的重生吗?!
“墨夷。”云晚意眸色冰冷,冷傲的看着狼狈的干瘦道人:“这一次,又是我略胜一筹!”
干瘦道人稳住身形,擦去嘴边的血迹,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怨毒:“乾坤未定,属于你和本座的战役,才刚开始。”
“是吗?”云晚意把姮之玉放回发间,不屑道:“可你现在,已经输了。”
“之前,本座还有所忌惮。”干瘦道人的脸,彻底变作刚开始的干瘪模样:“如今你已归来,本座完全无所顾忌。”
“姮晚,你会付出代价的!”
云晚意蹙着眉,眼睁睁看着干瘦道人周身黑气消散。
这,也意味着墨夷收回了神识。
连墨夷神识都无法对付他们,干瘦道人当然不会以卵击石。
他同样受了伤,需要疗养恢复,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山洞中。
“太好了,小晚晚,你终于回来了!”灵果儿笑着扑上前,冲到云晚意怀中:“我等的好辛苦哇!”
他又是哭又是笑,眼泪鼻涕糊上云晚意的裙子。
“这是我夫人。”常景棣提溜着小家伙,嫌弃的往旁边拨去:“我还没抱呢!”
灵果儿沉浸在喜悦中,没有计较他的无礼。
山涧道人没见过千年前的姮晚,只在算卜子留下的书信中了解些许。
可刚才亲眼瞧着,亦明白现在的云晚意,并非之前那人。
他心里既是欣慰,又有唏嘘——算卜子交给他的任务,总算完成了重要的一半。
便是将来能再遇到……
不,遇不到了。
山涧道人眸子湿润,既是为算卜子和他,也为云晚意。
常景棣和云晚意四目相对,彼此眼神都很复杂。
他们二人,既是千年前的帝谌和姮晚,也是这一世的常景棣和云晚意。
带着千年前的记忆,有千年前的本事,却在经历过这世间种种后,保留了尘世的心。
两人四手交叠,谁也没说话。
这跨越了千年的对视,不需要言说,两人都能明白对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许久不见动静,灵果儿凑上前。
小小的身影不悦的卡在两人之间,打断他们的含情脉脉:“什么意思,你们俩什么意思?”
“这里是废矿哎,谁知道那魔物恼羞成怒之下,会不会卷土重来,赶紧走啊!”
云晚意回过神,眼底带着湿润:“先回去再说,桑田镇无法继续呆着了。”
寒露已经化为灰烬,无法带回去。
谷雨从寒露烧成灰烬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他依旧呆在原地,伸着空空的双手,企图抓住些什么。
但,什么也抓不住。
地狱之火灼过,连粉末都没剩下!
他的衣襟和双手,都被地狱之火波及,好在常景棣利用重羽扇,给他重新恢复了血肉伤口。
可心里的伤痕,要怎么平复?
“谷雨,对不起。”云晚意走到呆愣的谷雨身前,低声道:“是我没保护好寒露。”
“她没了。”谷雨目光呆滞,盯着寒露最后消失的地方,喃喃道:“就在我眼前,我抓不住,什么也抓不住!”
“谷雨。”云晚意嗓子干涩,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谷雨一开始还能痛哭流泪,可现在,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整个心口,像是被生生挖走一块。
寒露刚答应他在一起,两人腻腻歪歪,连去沄溪镇都是一起。
是他,是他不好才对!
在发现邪道逃走的踪迹时,本来该他单独去追。
寒露执意跟他一起。
就在那一个岔路口,犹豫不决时,寒露提议两人分开去追。
他答应了!
不该答应,他若是紧紧抓住她的手,会不会,没有现在的生离死别?
谷雨眼底干涩,心里的酸痛无以复加:“夫人,是我,我放开了牵着她的手。”
“那个岔路口,是我最后一次跟她在一起,要不是我,她不会被邪道抓住!”
云晚意虽然成为了姮晚,但相较姮晚,她保留了轮回重生后的血性,更贴近尘世的七情六欲。
她的难过,不比谷雨少。
常景棣拥着云晚意,拍了拍谷雨的肩膀:“不能怪你,这一切都是魔君的陷阱。”
“哪个岔路口没有走散,也有下一次,魔君的目的,从来都是利用夫人身边的人,唤醒她的心魔。”
“你伤心难过我们都能明白,可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我们要从长计议,给寒露报仇,对吗?”
谷雨鼻头一酸,消失许久的眼泪,终于回到眼眶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法掩盖的恨意:“对,魔君杀了寒露,我一定要亲手给她报仇!”
“你能想明白,再好不过。”常景棣叹了一声。
说得再多,也无法弥补谷雨。
只有谷雨自己想明白,再由时间帮忙抚平一切。
或许,等魔君也灰飞烟灭,才能抵消他的痛!
桑田镇所有的生机,都被魔君墨夷吸取,压根不能住人。
几人从废矿中出来后,直接回了桑田镇。
没能带回寒露,几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回到府上先各自安置,约了半个时辰后,所有人在前厅议事。
立秋上前伺候云晚意,总觉得她的情绪不对。
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趁上茶的功夫,问道:“夫人,她没跟着回来,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她看着夫人实在是难过,不敢说寒露的名字。
立秋把情况想的很糟糕,可再糟糕,还有夫人跟爷在呢。
夫人跟爷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们跟随许久,没有夫人和爷解决不了的问题。
哪怕是那个蛇妖灵畲,夫人一个人也打走了!
这一次,寒露没跟着回来,多半是不能挪动,估计受了严重的伤吧?
云晚意心口一痛,抬眼看向立秋。
立秋寒露是差不多时间来她身边伺候的,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时间。
从一开始的彼此防备,到后来生死相随,从上城到白云镇。
她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感情早就超越主仆。
立秋还是以前的面容,寒露,却再也看不到了!
云晚意呼吸一顿,旋即咽下眼泪:“立秋,我没能带回寒露。”
立秋大概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重复:“什么意思?”
“寒露,她消失在了废矿,再也不会回来了。”云晚意轻声道:“是我没保护好她。”
立秋无法想象,与她朝夕相处的寒露,竟然就这么没了!
她还记得寒露和谷雨一起去沄溪镇那日,她帮寒露收拾包袱还曾嬉笑打趣。
有谷雨在,寒露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她的以后,可能会和双喜惊蛰一样,走向圆满。
那一别,竟然是生死别离!
立秋眼眶顿时红了:“她,她……”
是怎么没的?
可她问不出口。
云晚意知道她想问什么,没有隐瞒,深吸一口气,道:“是魔君。”
“魔君妄图逼出我的心魔,将我彻底控制住,在我眼前杀了她!”
立秋浑身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
“立秋。”云晚意抬眸,又吸了一口气,坦白道:“我的身份不仅是云晚意,还是魔君的死敌!”
“现在的我,已经有了那些不属于我,或者说,本就该我记住的记忆。”
“魔君和我是几世宿敌,注定不死不休,他能杀了寒露,也能从我身边其他亲近的人下手。”
“我已经失去了寒露,不愿意再失去任何在乎的人,所以……”
立秋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赶在她开口之前,打断道:“夫人,奴婢早在大半年前认您为主时,就已经决定生死相随。”
“想必,寒露同奴婢一样,哪怕她死,也不会对夫人您有任何怨言。”
“奴婢不会离开夫人,要一直随着夫人往下走,便是无法跟魔物对抗,至少奴婢能帮助您摆平其他人。”
云晚意的泪,早就落下。
她吸了吸鼻子,明明笑着,却一点儿也不见开心:“立秋,我知道你的心意。”
“可我,实在是无法再面对失去谁,不管是寒露,你,双喜,亦或者其他人。”
“你带着双喜,一起护送熙然郡主和余小姐回上城,药铺和锦绣阁交给你们,足以保证你们的下半辈子。”
“不要再来白云镇,这算我最后的嘱托!”
“不!”立秋含着热泪,跪下道:“奴婢从小就是去亲人,没有归宿,夫人在哪儿,奴婢的家就在哪儿。”
“奴婢就算死,也要死在夫人身边,绝对不会离开!”
云晚意和她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是泪。
“傻不傻,哪有赶着送命的?”云晚意哭着笑出来:“能安全送熙然郡主和余小姐回去,也是我给你的任务。”
“你既不愿意离开,等你完成这趟任务,再回我身边,可好?”
立秋不愿意走,只能用这法子支开她。
双喜肚子很大了,路程注定不会快。
单趟去上城就要一个多月,往返怎么也得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应该足够对付魔物了!
立秋已经看出云晚意的意图。
她第一次违抗云晚意的命令,固执的摇头:“不好,熙然郡主和余小姐身边有暗卫相助。”
“双喜要走,惊蛰定然跟随,不会有事,反而是白云镇这边危机四伏,夫人您大着肚子,奴婢如何能抛弃您?”
云晚意深深叹了一口气。
软的不行,只能直白劝说了。
她尚未开口,立秋先一步道:“夫人,奴婢心意已决,您无需劝说!”
“你!”云晚意无可奈何,拍着桌子道:“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立秋跪着没动。
常景棣恰好进门,听到这话,赶紧问道:“说什么,这么大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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