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一律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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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抄论语。”薛搴看着她,表情难得柔和,“你去把伤寒杂病论给我抄了。”

看你以后敢不敢再皮!

顾君诀:……

这个魔鬼啊!

伤寒杂病论由张仲景所著,其中包括了伤寒论和金匮要略,前者五万字左右,后者三万字左右,加起来就有八万多字。

薛搴让她抄这个,简直是明言让她去死。

顾君诀心塞啊。

戏精嘤嘤哭泣,企图用美色动摇残酷的薛大魔王,让他放过自己,然而薛搴的决定,向来是无法改变的。

他只说国子监明言不准携带杂书,违者一律要罚。

所以,顾君诀就悲剧了。

于是在少数几人同情,多数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顾君诀拿了纸笔,跟慕容昭一起去书阁。

书阁在学堂后面。

共七层。

一般学子先生查阅典籍,都限制在六层及以下,七层没人上去过,也没人知道那里面究竟存放着什么样的书。

顾君诀也没想上去。

他们在二楼找了个地方,点上油灯,就开始磨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刺激,慕容昭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直到在桌案前坐下,顾君诀给他拿了论语,他才回过神来。

“小诀……”

“嗯?”

“我没有看那样的书,你要相信我。”慕容昭垂头解释。

他声音闷闷的,似乎很委屈。

顾君诀点头,“嗯,我相信你,乖,快抄吧,早点抄完早点回去睡觉。”

她声音里带着悲戚。

她不明白,自己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了那么一次,为什么就这么倒霉,让薛搴给抓住了。

伤寒杂病论啊。

想想都手疼。

她含泪铺开宣纸,没有再理慕容昭,就开始默写。

伤寒论和金匮要略她都能背了,自然不用再看书,而且默写比抄书快。

谁让她背得熟。

“小诀,谢谢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时候她能陪着他,他都觉得感激。

顾君诀:……

“谢我干什么?”

“有你陪着,我觉得好多了。”

“……少年,你这是典型的被人买卖了还帮人数钱啊。”

“?”

“知道你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春-宫画吗?”

“是有人想害我,想让我出丑?”

“害你倒不是,不过想让你出丑是真的。”顾君诀放下手中的笔,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放的。”

慕容昭:!!!

“……什么意思?”

“换个说法吧,禁书确有其事,有人把禁书藏在我房间里,然后跑去告密,让人来搜查,不过我火眼金睛,提前把书拿销毁了。”

顾君诀伸个懒腰。

语气悠闲的不像是在说有人陷害,而是在说今晚天气不错。

慕容昭皱眉。

他大概没抓住重点,只是注意到有人要害她,道:“有个人故意陷害你,等我出去,一定给你做主。”

“醒醒吧我的小王爷,你现在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又怎么给我做主?”顾君诀翻了个白眼,“我再说一遍,你屋子里的东西,是我放的。”

其实这话说的不准确。

确切的说,那些东西是沈殊去放的。

只是没想到那货年纪不大,心眼却黑的很,她本来只是想教育一下慕容昭,沈殊却想趁机坑死他。

不过无所谓了。

“小王爷,你知道现在东陵的状况吗?”顾君诀盘腿坐到他面前。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收起了巧笑倩兮的模样。

不笑的她,看起来很陌生。

“东陵朝局危急,内忧外患不断,肃帝举步维艰,你却还一直活在他为你搭建的美梦里,慕容昭,你十六岁了你知道吗?

肃帝无后,继承皇位的就会是你,可你呢,随便谁都能算计你,十里桃林明显是个陷阱,你看不出来,小月利用你这么多次,你也看不出来,现在你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了,你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慕容昭,你是要看着东陵葬在你手上,你自己成了千古罪人,才会醒悟吗?”

顾君诀怒斥。

其实要是在以前,她根本不会管这货是哪个村头的哪个二愣子,他自己要作死,她完全可以当没看见。

可是慕容昭对她太好。

那种不论缘由的,毫无下限的,不讲道理的好。

也许就是这种不讲回报的付出,正好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已经快要泯灭的良知,所以她愤怒,也着急。

“小诀……”

“我就想问你,在你的字典里,是不是没有坏人这个种类,你遇见谁都是一样对他们好,当个掏心掏肺的老好人?”

“当然不是。”慕容昭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却还是伸出手,按在她的小脑袋上,“小笨蛋,我明明只有对你好。”

他以为她在吃醋。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当然要对你好,比任何人都好。”

“那不好意思。”顾君诀深吸一口气,气得想把他人道毁灭,“我娘亲说了,当初你在娘胎里定下的,是我司渊哥哥。”

“……”

慕容昭语塞,“我不是……”

他想说,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倾向,但仔细一想,现在好像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

顾君诀的话乍一听好像是在使性子,但实际却是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这不像是他平日里见的那个虎头虎脑,温软可爱的小包子。

她甚至比皇兄还要严厉。

“我……”他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许久,只憋出来一句,“那你说的,那个小月……”

“她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是北齐来的。”

两人说话时,沈殊走进书阁,他看着慕容昭,眼神只有冷漠,“精贵的王爷可能不知道,北齐最多的,除了毒,就是这种年纪很小的间谍。”

“你怎么来了?”顾君诀转过头,诧异看着他。

沈殊道:“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你也被罚过来抄书?”

“不,是蓝行歌,那个北齐间谍估计意识到自己暴露,重伤她之后,就跑了。”沈殊悠悠道,“蓝行歌就是之前帮你出头,扇了她们耳光那个。”

“她受伤了?”

“伤得不轻,刘伯已经去请大夫了。”

“你们有病啊,我就是最好的大夫,还费什么劲去外面请,快,带上我的药箱,我去看看!”

“嗯,薛先生也是这么说,所以他让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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